“你這酒保真嗎?”高興問。
“保。”
鄭大乾壓低了聲音,道:“剛從糖酒公司倉庫里拉出來的,肯定不會有假酒。里面要是有一瓶不真,我把腦袋賠給你。”
“我要你腦袋干什么。”
高興開玩笑道:“你的腦袋又不大,當夜壺都夠嗆。”
“老子沒工夫跟你開玩笑,趕緊去拿錢吧。”鄭大乾催促道。
“好的呀。”
高興上樓回自己屋拿錢,把兩捆四個老人頭交給鄭大乾,鄭大乾點點大數,然后把錢裝進黑皮包里,直接騎上高興的幸福250走了。
哪個老頭年輕的時候還沒個機車夢。
發動機怠速時,“噠噠噠”像敲木魚,一加油門“嗡嗡”聲能傳半里地,花了幾千大洋買的頂配版的紅色大幸福,鬼火少年高興沒事就喜歡拉著蘇欣去炸街,蘇欣的尖叫聲甚至壓過了發動機轟鳴聲。
“還愣著干嘛,搬貨啊。”
甥舅倆撅著大腚,哼哧哼哧把兩百箱臺子搬進了二樓一個空著的房間,高興還給房間門上了個大銅鎖,幾千萬的貨,金貴著呢。
忙完這一切,天都已經亮了。
高興趕緊回屋睡回籠覺。
夢里正跟蘇欣打撲克,耳朵上傳來一陣巨疼,疼醒的高興睜開眼就看到蘇欣那似笑非笑的俏臉:“小妞,給大爺香一個。”
“香你個大頭鬼。”
蘇欣輕車熟路地在高興腰間擰了一記:“姓高的,你行啊,不愧是你那酒蒙子死鬼爹的種,買酒都論車買了,你要喝死咋地?”
“你聽我狡辯……解釋。”
已經被擰麻木甚至還有點小爽的高興把蘇欣摟在懷里,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跟蘇欣仔細講了一遍,聽得蘇欣更氣了:“能讓鄭大乾連夜湊錢,遇到的事肯定不會小,這你都摻和,你是真不怕死啊。”
“我輩江湖兒女,為朋友兩肋插刀……”高興把胸脯拍得邦邦響。
“插你的頭。”
蘇欣又擰了高興一下:“你拿人家當朋友,人家拿你當大頭。知道臺子的產地零售價是多少錢嗎?我有個同學老家就是黔省下面縣里的,聽她說臺子在她們那供銷社賣才二十塊錢一瓶。”
“你這花二十萬買了2400瓶,一瓶算下來合到八十多塊錢。就算從黔省運到魔都運費不便宜,也不可能翻四倍啊。”
“這不很正常嘛。”
高興摸著蘇欣的翹臀道:“在咱老家地頭上一兩毛一斤的國光蘋果,拉到燕京,零售價還不是得一塊多錢,層層中間商都要加價的。”
“受國家管控的臺子能跟國光蘋果一樣?”
蘇欣推開高興的手:“臺子的銷售模式是酒廠以出廠價賣給當地糖酒公司,然后當地糖酒公司調撥到各地糖酒公司,再由各地糖酒公司批發給當地供銷社等國營商店,每個環節的加價也就10%左右。”
“那你去黔省當地買臺子,我給你出路費,看你能不能二十塊錢一瓶買來臺子。”高興挑釁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要死啊你。”
蘇欣雙擰了高興一下:“你的錢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還你給我出路費,你有錢嗎?你就是個扛活兒的長工,老娘才是東家。”
“嗯,我是喜兒。”
沒皮沒臉的長工高興調戲地主婆道:“少東家,請你憐惜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