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到電腦前，看著網頁上那熟悉的粉藍配色和五角星印記，氣得手都在抖。

會議室里，團隊成員臉色鐵青，小王拍著桌子：“肯定是前陣子離職的老張干的！估計是被隔壁廠的老板收買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林啟明深吸一口氣，指尖在桌上敲得飛快，“改…！立刻改設計，把十款增加到十五款，在每款上面加個可以旋轉180o的隱藏接口，讓他們仿都仿不來！今晚所有人加班，把新圖紙趕出來！”

游樂園的門票在口袋里揣了一下午，邊角被汗水浸得發皺。

傍晚星星打來電話，小嗓子帶著期待：“爸爸，旋轉木馬會等我們嗎？”

他望著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車間的機器還在“轟…隆隆”響…

只好閉著眼說：“星星，爸爸……下次帶你去好不好？今天要修改設計圖，不然別的小朋友就玩不到新造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啪…”的一聲，像是電話被狠狠掛了。

第三次失約還是是周日。他早上八點才從廠里回家，沾著顏料的手剛碰到家門把手，就聽見屋里傳來星星的哭聲：“我不要爸爸了！他是騙子！”

妻子在低聲哄著：“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在給星星做更厲害的玩具……”

“我不要玩具！我要爸爸陪我！”林啟明靠在冰冷的門板上，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塊，口袋里要給星星的草莓糖早就化了，糖紙黏在手機殼上，甜膩的味道透著股苦澀。

日子像被按了快進鍵。工廠的訂單像潮水般涌來，新設計的“星變積木”因為獨特的隱藏接口，再次成了爆款，連國外的經銷商都打來了電話。

林啟明成了工業園里最忙的人，眼睛里的紅血絲就沒退過，襯衫上總沾著塑料碎屑和顏料，說話時嗓子啞得像砂紙摩擦。

林啟明確實賺了錢，給家里換了新的房子，新家具，給星星布置了一個溫馨可愛的粉色房間，買了最大的樂高城堡，超大的狗熊布娃娃，以及滿屋子的芭比娃娃………

可星星再也沒碰過那些玩具，只愿意抱著那個舊舊的毛絨兔子，因為那個是很久以前爸爸帶著她去玩的時候給她買的，一直陪伴她到現在。

飯桌上，星星總是低著頭扒飯，從不主動跟他說話。

他夾過去的排骨，她會悄悄推回盤子里；睡前他想給她講故事，她會把被子蒙過頭，悶悶地說“我要睡覺了”。

有次他拿出新做的積木樣品，是個能變成長頸鹿的五角星塊，遞到星星面前：“你看，爸爸給你做的……”

星星突然把積木掃到地上，積木“嘩…啦啦…”散了一地，她紅著眼睛喊：“我不要！這是騙子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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