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是裝燈——就是把蠟燭裝上。
活都說完了,你自己看看吧。”
張來福在工坊里四下張望,心里的悸動十分強烈。
對張來福來說,紗燈好像比牛角燈更般配,這不是女神,這種感覺更像是校花,張來福摸了摸一盞大紅燈籠,好像摸到了校花紅透的臉頰。
“這盞燈籠多少錢?”張來福想把這紅紗燈籠買下來。
伙計回話道:“這一盞紅紗燈籠做工比較精致,用料也相當講究,一盞燈籠賣三十八個大子兒,一對賣七十,一塊大洋能買五盞。”
張來福點點頭:“這比牛角燈便宜多了。”
伙計一笑:“兄弟,你別看比牛角燈便宜,咱們出貨可比牛角燈多得多,戲班子、茶館、廟會、春燈會都來這訂貨,一定就是幾十上百,如果你是手藝人,做這行肯定虧不了你。”
張來福微微點頭:“我應該就是這行人!”
阿強一看事兒辦妥了,趕緊回了自己店鋪。
張來福來到瑞華坊掌柜的近前:“我打算做這行了。”
掌柜的正在盤賬,他看著賬本,頭也不抬:“你是打算在我這學藝?”
張來福點頭道:“學藝!”
“小伙子,別著急,什么事兒想清楚了再說,”掌柜的放下了算盤,抬頭看了看張來福,“在我這學藝,一學就是三年,我這包吃住,但不給工錢,等到簽了文書,想反悔都晚了。”
三年?
所謂幾年找不到行門,說的就是這個吧?
這還真就得慎重。
掌柜的指了指門外:“馬路對面有個茶館,你進去喝杯茶,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張來福把紅紗燈籠買了,去了茶館,叫了一壺茉莉高碎,一邊兒喝茶,一邊琢磨著行門。
他摸了摸紅紗燈,心跳不斷加速,再摸摸牛角燈,雖說有些隔閡,但也覺得興奮。
到底哪個才是自己的行門?
行門這東西太感性了,只說有感應,卻沒說感應到什么地步,心跳血壓到了什么程度。
一壺茶水喝下去,張來福覺得心慌,高碎是篩剩下的碎茶葉沫子,賣相不好,可茶葉的品質不差,喝下去是真的消食。
張來福中午就沒怎么吃東西,眼下到了晚上,他餓了。
站在燭油路上,張來福四下找吃的,街邊有個賣面的攤子,張來福剛想過去看看,忽覺心尖兒哆嗦了一下。
就一下!
他轉頭一看,有個行人從他身邊經過,手里提著一盞燈籠。
這燈籠是白的,好像也沒什么特別。
張來福平定了一下情緒,沿著街邊再往前走,走了片刻,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這是怎么了?
這感應好奇怪。
不強烈,但很清晰。
張來福四下張望,發現有不少行人手里都提著一盞燈籠。
每次看到這樣的燈籠,張來福總有那種不是太強烈,卻又十分真切的感應。
這燈籠有這么特殊么?
張來福正想找個行人問問,忽見一名伙計從茶館里追了出來:“客爺,天晚了,您帶盞燈。”
伙計把一只紙糊的小燈籠塞在了張來福手里。
張來福看了看手里燈籠,又抬頭看了看伙計:“這個燈籠多少錢?”
“不要錢,小店兒送的,客爺慢走。”伙計回茶館了。
張來福在茶館點了一壺茶,一盤水果,一盤瓜子和花生,一共花了十六個大子兒,這還送一盞燈籠。
他手里攥著燈籠,在風中站了好一會。
心跳沒那么快,血壓也沒那么高,可攥著燈籠的手,就是不想松開。
這感覺,像是攥住媳婦兒了。
ps:紙燈匠,三百六十行之一。這行用竹條做骨架,用紙皮糊燈罩,做的是最樸素的燈籠,也是尋常人家用的最多的燈籠。這行的絕活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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