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
“瑞龍,怎么樣?
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
被抓起來,接受審判。”
聽到這話,趙瑞龍微微一怔,
隨即放聲大笑,
笑得直不起腰,久久不停。
是啊,他趙瑞龍用這樣的手段,
整過多少人,卻沒料到,
自己也會有被逮住的這天。
說實話,他知道自己罪大惡極。
可像他這樣的人,太多了,
抓得完嗎?他趙瑞龍是有問題,
但問題就值得這樣對待?他明白,
自己不過是個工具,一個扳倒趙立春的工具。
所以此刻的趙瑞龍,縱聲大笑。
趙瑞龍感到眼前的景象宛如一場荒誕的演出。
他清楚,自己的處境與他人不同。
若是別人,或許還有戴罪立功的可能。
但對他來說,已毫無機會。
唯一的作用,不過是給父親抹黑,配合祁同偉上演滑稽戲碼,換得一點點減刑。
他當然也曾盼望,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父親會伸手拉他一把,一個電話解決所有麻煩。
可這一次,他等不到了。
自從來到這里,他就放棄了希望,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這就是現實,無法逃避。
他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不是祁同偉。
果然,一見到祁同偉,他就明白了——自己被當成了投名狀。
想起昔日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趙瑞龍覺得可笑,又無奈。
他本是真心將祁同偉當作自己人,毫無保留的那種。
可惜,這一切都已不可能了。
趙瑞龍深吸一口煙,開口道:“祁同偉,當初為什么幫我?你和我一起做的那些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洗清的。”
這話等于直指祁同偉曾是他的同伙。
對一般人而很危險,但對祁同偉來說無所謂。
到了他這個級別,只要大方向不出錯,就不會有事。
這是祁同偉能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祁同偉沒有回避,坦然答道:“幫你?不過是各取所需。
你的事,我只是提前辦了,給趙立春留個好印象,方便我上位。
不然按部就班,要等到什么時候?你仔細想想,我替你辦事,何曾違背過國法?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這些,你心里都清楚。”
趙瑞龍聞一怔,陷入沉思。
過往與祁同偉接觸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似乎確實如此。
無論是競爭對手落網,還是大風車股權的變動,都是對方自身存在問題,祁同偉才采取行動。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不過是在維持一種簡單的平衡。
這些事,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如今細想,祁同偉確實從未違規。
他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合乎規范,沒有越過界限。
盡管祁同偉偶爾在他面前抱怨,卻從未有一次違法亂紀。
趙瑞龍心頭一震,隨即望向祁同偉,徑直問道:“那山水集團的事呢?你能洗得干凈嗎?那是你永遠抹不掉的污點!”
趙瑞龍語氣憤懣。
當初山水集團,還是祁同偉提議創辦的,而今卻成了埋葬他的墳墓,這讓他怎能不惱、不怒!一切的源頭,正是山水集團。
若沒有它,或許趙瑞龍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
山水集團的問題不在趙瑞龍,而在祁同偉——那是他為高小琴鋪的路。
趙瑞龍不過是分一杯羹,如今卻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祁同偉聞,只淡淡一笑:“那是高小琴的產業,與我何干?我不過是個依法辦事的人。
更何況,高小琴是我策反的線人,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等待今天——成為釘死你的那顆棋子。”
“她要是知道這一切,一定很樂意配合。
你毀了她的人生,她當然得‘報答’你。
這一切,就是她的‘回報’。
怎么樣,感動嗎?”
祁同偉這番話,讓趙瑞龍不怒反笑。
他以為自己已經夠無賴,沒想到祁同偉更勝一籌。
顯然,祁同偉早就布局,從山水集團成立之初,就一步步引他入局。
趙瑞龍這些年來,幾乎未參與山水集團的實際經營,只是作為股東分紅,偶爾在項目受阻時出面協調。
可如今,所有問題竟都壓到他一人頭上,這簡直是飛來橫禍。
然而,他又能如何?
此刻的局面,他已完全失控。
只能被動承受,哪怕曾經賺過那么多錢。
可他骨子里,根本沒有商人的敏銳。
全是時代的紅利,如今落到這步田地,
也是理所當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的能力實在有限,連侵吞國資都搞得一團糟。
看看真正的教父那樣的手腕,即便千夫所指也始終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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