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何況,我根本不是兔子。
你要是真想安慰我,我倒有個主意。”
聽到這話,鐘小艾眼睛一亮。
她望向祁同偉,雖未語。
但意思不而喻,然而祁同偉只是沉默著。
他跳下辦公桌,拉著鐘小艾走到窗邊。
檢察院的這棟大樓,前身是一家商鋪,后被zhengfu收購。
外立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鐘小艾一臉困惑。
祁同偉也不解釋,雙手一提將她托起。
鐘小艾滿臉驚訝,想要掙扎。
卻無力抗拒。
此時走進檢察院的檢察官們,無人察覺。
他們的最高領導,檢察長鐘小艾正面對著窗戶。
“檢察長?叫爸爸!”
辦公室里,斷斷續續回蕩著鐘小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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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良省長,這可是我頭一回來您辦公室。
以前想跟您聊聊,走兩步就到。
現在可不一樣了。”
這倒不是沙瑞金信口開河,自他調任漢東以來。
這確實是兩人首次單獨會面,不得不說。
老高確實有膽色,對沙瑞金始終不假辭色。
早在晉升副省長之前,高育良便在會議上與沙瑞金針鋒相對。
兩人的辦公室同在一個大院,他卻從未主動向沙瑞金匯報過工作。
向新領導示好的最佳方式莫過于匯報工作,但高育良始終未曾踏足一步。
擔任省長之后,更是如此。
他從不主動理會沙瑞金,即使在正式會議中,也只是敷衍幾句。
即便出席同一活動,兩人也未曾同臺亮相。
表面和諧,實則疏離——這正是他們關系的寫照。
在高育良看來,沙瑞金是奪走他應得之位的對手。
他能不開口罵人,已是克制;要他低頭示好,絕無可能。
他認可沙瑞金作為書記和班長的身份,是出于對上級決定的尊重;若不認可,對方在他眼中便不值一提。
高育良有足夠的底氣如此表態。
全省眾多干部皆是他的門生故舊,只要他愿意,自有人為他效力。
這正是他的倚仗。
因此,對沙瑞金,他僅視作普通同事,從未高看半分。
而沙瑞金自然也清楚這位對手的分量。
他考慮的是如何應對,而非如何與之親近。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他需要高育良表明態度。
既然高育良不主動前來,他唯有親自上門。
聽聞沙瑞金到來,高育良不敢怠慢。
場面上的配合,是必須遵守的規則——誰破壞了規矩,誰就將出局。
這是不成文卻必須重視的傳統。
高育良立即起身相迎,語氣中略帶埋怨:“沙書記,您來之前也未通知一聲,我好安排人迎接。
您這樣直接前來,實在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工作還需協調安排啊。”
他一邊為沙瑞金倒水,一邊說道。
話語雖顯謙卑,其中深意卻值得玩味:他高育良并非沙瑞金的下屬,突擊到訪,本就超越了界限。
這話雖委婉,卻意思明確。
沙瑞金面上笑意未減,心中卻仍存不滿。
他沙瑞金畢竟是書記,是漢東名副其實的一把手,就算在某些方面領導不了你,你也不能當面表露。
可這話只能想,不能說。
一旦說出口,性質就變了。
高育良對這類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你無法辯駁,也無力反駁,這就是他的本事。
沙瑞金倒也不計較,只是坐在椅子上,環顧這間辦公室,隨后目光落在高育良臉上,語氣隨意地開口:
“有些事,會上不方便說,但這個時候,我們之間有些話還是得私下溝通。
所以我才過來。
這次趙瑞龍的事,你也清楚,是漢東幾十年來未見的巨貪,絕不能讓他繼續肆無忌憚。
我已經讓祁同偉把人控制起來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處理到什么程度?這件事,得咱倆先商量。
整個漢東,終究是咱倆說了算。
這事必須達成一致,我才能下定決心。
你說是不是?”
高育良心知肚明,沙瑞金這是要拉他上船。
沙瑞金的任務,高育良很清楚——拆解漢東,打破鐵板一塊的局面。
從他上任之初,就試圖借漢東內部矛盾瓦解漢大幫和秘書幫之間的默契。
但高育良的上位,讓這一計劃暫時落空。
加上他原本的目標是扳倒趙立春,沙瑞金不得不轉變思路,讓祁同偉出手先控制趙瑞龍。
效果雖好,此時沙瑞金卻不愿獨自承擔壓力,硬要把高育良也拉進來。
理由很直白:我們搭班子,上面給我的壓力,同樣是給你的壓力。
這是陽謀,直接、簡單,卻讓高育良一時難以脫身。
高育良面不改色,平靜回應:
“這件事,還是您定吧。
我主要負責zhengfu這一塊,現在實在抽不出空來,您也清楚。”
老劉過去一向是個甩手掌柜。
現在我的精力畢竟有限。
不過這件事,確實需要你我意見一致。
這樣吧,沙書記,
你有什么計劃,就盡管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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