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不算小鬼,但也夠不上神仙的級別。”
“這回倒好,咱倆都被卷進來了,成了難兄難弟。
在外人面前我不能多說,但在你這兒,我也就沒什么顧忌了。”
“趙立春這事,真是讓我頭發一把一把地掉。
計劃我是參與了制定,可執行起來太難了。”
“你跟他共事過,清楚他是什么人。
政治手腕沒得說,在漢東的時候,就差一步能往上走,結果硬生生被壓了下來。”
“他自己的底子,收拾得比我的臉還干凈。
這老家伙,活脫脫一個‘不粘鍋’。”
“經濟上查不出一點毛病,我查了這么久,什么線索都沒有。
幸好現在有趙瑞龍這條線。”
“只要這條線能有突破,就能直接把他拉下來。
但現在要動趙瑞龍,又牽扯到港島那邊,徹底亂成一鍋粥。”
“還好有你幫忙,不然我真是要愁瘋了。”
我眼下確實束手無策了。
上面催得緊,稍有不慎就會出差錯。
這件事,絕非等閑。
同偉,你可要給我帶來些驚喜。
否則,你我兄弟的路恐怕就走到頭了。
你的,怕是要落空了。
陳部長這話并非虛。
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個小角色。
如今我手頭的事一團亂麻。
真就全指望祁同偉了——而果然,他并未讓我失望。
祁同偉聽了這話,心里自然舒坦,可事情并不止表面這樣。
陳部長雖有顧慮,卻也遠不至于如此嚴重。
這群穿警服的人,個個心思活絡,精得很。
想從他們嘴里聽到全部實情?簡直妄想。
他們做事,向來留有余地。
至于陳部長的余地留在哪里,祁同偉還在試探。
什么就靠他了,不過是哄孩子的話。
這么重要的事,誰也不會把寶全押在一個人身上。
更何況祁同偉與他此前并無深交。
現實如此,無非是陳部長借機發發牢罷了。
雖然他表現得十分看重祁同偉——
連兩年前就備好的副總警監制服都拿了出來,可為何上一世沒拿出來?
很簡單,當時那樣做并不符合他的利益。
上一世的祁同偉,是趙立春的忠實親信。
被趙立春當作棋子使喚;這一世卻不同。
祁同偉跳出了那個棋盤——就在他脫身的那一刻,
陳部長的“祝福”便緊隨而至:什么準備了兩年制服、
部里也有苦衷云云,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說到底,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沒那么簡單,也沒那么復雜。
這些,祁同偉心里都清楚,只是有些話不便明說。
面對陳部長這樣的人,祁同偉自有應對之法。
他順著對方的話往上捧,再加一把勁:
“陳部長,我原以為只有我這樣,
想不到您也有同感。
別的就不多說了。
這次港島之行,必將馬到功成,
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絕不辜負期望。”
陳部長等的就是這句話,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一臉欣慰,拍了拍祁同偉的肩膀。
剛要開口,祁同偉又繼續往下說。
“陳部長,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眼下我能做的事,我一定不會推脫。
但我就是擔心——萬一從趙瑞龍這兒,挖不出趙立春的問題,那就真的難辦了。”
“您也清楚,整個漢東,只有這條線可能牽出趙立春的事。
否則,就非得否定改革成果才能定他的罪。”
“那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對祁同偉的顧慮,陳部長這老狐貍早有準備。
他太明白祁同偉在想什么了。
在他這個位置,天天應付的都是這類麻煩,早就習以為常。
他臉上瞬間浮起一絲苦澀。
都說警察臉色變得快,可川劇變臉都比不上他們。
真要論變臉功夫,還得是公安部最在行。
“同偉,真走到那一步,咱倆就得另尋出路了。
有時候,下面辦事,反而比上面更方便。”
“有些事,你說它有,沒人會質疑——我不會,上面更不會。
你一句話,就能改變咱倆的命運。
你從基層上來,這些你應該懂。”
“趙立春的事不能拖,他身份特殊。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