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此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接到市局通知,
說反貪局在抓捕過程中遭遇刺殺。
除此之外,市局已開始現場勘查、追查殺手,
其他信息,他們一概不知。
老馬看祁同偉神情急切,明白這對他來說是個關鍵時期,
便如實說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只聽說市局通報,反貪局行動時,
劉行健遭到刺殺,已被送往醫院。
目前市局已展開調查,目前只有這些消息。”
祁同偉聽后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走到會議室門口,老馬朝祁同偉點頭示意,
隨后回了自己辦公室。
這是基本的工作分工:
老馬作為值班廳長,若祁同偉不在,由他代為指揮;
祁同偉若在,則由他總負責,老馬不參與指揮。
祁同偉作為一把手,所有行動的
總指揮都是他。
祁同偉走進會議室時,幾位隊長和聯絡員已經到齊。
他沒有多廢話,直接開口:
“反貪局在逮捕油氣集團劉行健過程中發生刺殺事件,殺手使用狙擊槍擊中劉行健右胸,傷者已送醫。
由于案件性質惡劣,從現在起,成立專案組,在座各位均為組員。
我擔任組長,限時一天,必須把兇手找出來!要活的!
副組長由刑警總隊許隊長擔任,代我負責日常指揮。
只有一個原則:不擾民!不聲張!悄無聲息地將人抓獲!明白嗎?”
祁同偉話音剛落,那些在場位高權重的總隊長們下意識站起身來,齊聲敬禮應道:“明白!”
祁同偉點了點頭,隨后對交警總隊的杜隊長說:“今天在全市各出口安排查酒駕,重點排查可疑人員,帶上防爆犬。
各火車站、飛機場也要通知到位,加強排查,絕不能讓人逃脫。
這些事由你協調,等殺手信息出來,你負責布控梳理,明白嗎?”
交警隊長這才明白祁同偉叫他來的用意。
雖然他現在擔任的是個“肥差”,但身為警察,心中始終燃燒著一份職責與熱血。
他立刻起身,鄭重回應:“保證完成任務!”
祁同偉接著又對市局的聯絡員說道:“市局已在調查,廳里也將并線展開調查。
雙方要保持信息互通,這件事就交給你協調。
我倒要看看,是趙東來快,還是我們廳里更快。”聯絡員當即應聲稱是。
按日常處理權限,此事本應由市局負責,廳里只是協助。
但涉及狙擊槍,這已是重大案件,祁同偉作為公安廳長,必須有所行動。
這不是怕擔責任,而是職責所在。
將基本任務布置下去后,后續具體指揮就交由刑警隊長負責。
作為上級,祁同偉深知要信任專業人士。
盡管他曾經也是一線骨干,但如今行政事務纏身,專業敏銳度已不如前,因此果斷放權。
看著眾人開始布置任務,祁同偉聽了一會兒,便離開會議室,回到辦公室撥通了高育良的電話。
“老師,反貪局那邊出事了。
逮捕劉行健的過程中,他遭遇刺殺,現在送醫搶救,生死不明。
我已成立專案組,負責這起案件。”
高育良原本心情尚可,聽到這番話,心頭頓時涼了半截。
作為漢東的老領導,他清楚漢東油氣的劉行健與趙家的關系。
趙立春曾在多個場合稱劉行健為干兒子。
此時對劉行健動手,說明趙家已陷入危機。
高育良深知這背后的含義——趙瑞龍,終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所有人都注視著他,他卻依然如此明目張膽。
劉行健在華夏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保不了他。
祁同偉的做法讓他感到欣慰。
他并未卷入這樁爛攤子,而是第一時間成立了專案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如今的祁同偉是越來越明白事理了。
這一點無可指責,即便是高育良自己,也未必能做到祁同偉這般程度。
此時的高育良語氣平靜地說道:
“做得很好,立即追捕兇手。
對于案件的策劃者及行兇者,務必除惡務盡,不留余地!”
高育良的這幾句話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在這個時候,每一句都蘊含著深意。
外之意,就是置身事外。
如今的高育良與趙家已沒有那么深的瓜葛,這種事,不是趙家能插手擺平的。
在華夏,這類案件被定性為恐怖襲擊。
就算制造個車禍都還說得過去,直接動槍,實在太過猖狂。
這種人,高育良不可能與之同流合污。
這一點祁同偉也很清楚。
此刻容不得半點閃失,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
因此,祁同偉格外謹慎,第一時間向高育良匯報,以安其心。
如今的祁同偉,已成為高育良不可或缺的助力。
某種程度上,祁同偉也擔心高育良做出錯誤決策,才在專案組成立后立即向他匯報。
兩人的默契,在這時體現得淋漓盡致。
而與之相反,沙瑞金此時氣得拍桌。
太荒唐、太離譜了!在漢東,竟然出現殺手,這讓他坐立難安。
今天是劉行健,若他沙瑞金調查到一定程度,是不是連他也要遭到刺殺?
這種事在歷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但過去的手法沒這么粗糙。
通常都是生病、車禍之類的方式,一場愚蠢的火災足以讓一個地方數十年難以翻身。
可如今動用了
,就說明對方已經徹底失控。
沙瑞金不敢確定,對方是否已經破罐子破摔。
此時,沙瑞金最想痛罵的,一定是侯亮平。
明明手到擒來的事,竟搞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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