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了執法記錄儀,那是什么糟糕的溝通?還扯到什么信仰,被劉行健懟得啞口無。
沙瑞金深感無顏再擔任反貪局長一職,如今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忽然間他似有所悟,朝門外喊道:
“小白,進來一下!”
在門口辦公的白秘書聞聲立即走了進來。
他關切地望著沙瑞金,輕聲詢問:
“沙書記,您有什么指示?”
平和的話語音讓沙瑞金的情緒漸漸平復。
這正是秘書的功力所在,察觀色、細致周到只是基本功,更重要的是能在關鍵時刻給予領導情緒上的支持。
此刻白秘書完美地展現了這一點,讓沙瑞金的心情得以舒緩。
“小白,你給祁同偉打個電話,讓公安廳成立專案組,和市局協同辦理此案。
這種關鍵時刻,公安廳必須有所作為。
那么多精良設備,那么多警力,總不能白養著他們!”
沙瑞金此時毫不掩飾對公安廳工作方式的不滿。
但他并未親自打電話,而是讓白秘書代為傳達,這正體現了沙瑞金的智慧。
以他的級別,親自過問顯得過于急躁,有損形象。
再者,他對祁同偉的欣賞與防備始終并存——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越是有能力的人,往往越需要警惕。
這一點,沙瑞金心知肚明。
然而白秘書并未立即離開,而是繼續匯報:
“公安廳剛才已經來電,表示專案組已經成立,初步方案也已制定完畢,即將開始執行。
由于事態緊急,相關文件尚未送達,他們表示半小時后會提交行動報告。
我原本打算等報告送來再向您匯報,這是我的工作疏忽。”
白秘書本想夸贊沙瑞金反應迅速,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種話雖有稱贊之意,卻難免有推卸責任之嫌。
作為秘書,首要準則就是時刻為領導著想,因此他果斷承擔了責任。
沙瑞金聞點了點頭,但對祁同偉的欣賞又加深了幾分——這樣的效率確實非同一般。
作為書記,他自然能第一時間獲取消息,更何況現在的反貪局由他直接負責,因此在事發之初他就已經知曉。
祁同偉的情況卻有所不同,他必須與各方溝通之后才能獲取信息。
而在他正式下達指令之前,祁同偉早已提前做好準備。
這種能力與效率,實在令人難以企及。
單單一個祁同偉,就讓他和高育良之間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不得不說,時機與命運真是難以捉摸。
但愿此次事件能牽出趙瑞龍,不再節外生枝。
眼下他只想盡快穩固自己的地位,其他一切已無心思,這已成為他當前最要緊的事。
山水莊園里,趙瑞龍不停地來回踱步。
掛斷電話后,他就趕到了山水莊園,一路上不斷思索該如何處理,才能讓事情徹底了結。
如果劉行健真的死了,冒這個險倒也值得;但如果他沒死,情況就嚴重了。
這并不是一次簡單的刺殺,而是對華夏的公然挑釁,這個責任誰都承擔不起,包括趙瑞龍自己。
因此,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祁同偉。
如今也只有祁同偉能夠幫他,讓他在這個時候看到脫身的希望。
人一生中最焦躁的時刻莫過于等待。
祁同偉身為公職人員,忙得腳不沾地。
若在平時,趙瑞龍早就扭頭離開,可如今不同,他是有求于人,只好強忍下來,只是不時催促高小琴打電話。
高小琴卻懶得理會他,叫來一位白毛小妹應付,自己便午休去了,對趙瑞龍不聞不問。
就在趙瑞龍絮絮叨叨之際,祁同偉終于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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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祁同偉的身影,趙瑞龍連忙迎上前,弓著腰諂媚地望向他,開口道:
“祁哥哥,你可算來了,我等了你一整天。”
也難怪趙瑞龍此刻如此低聲下氣,眼下能救他的,只有祁同偉。
那一槍開出去后,他就后悔了,第一時間便來找祁同偉。
他的一切設想,都建立在自己以為劉行健已死的臆想中,以為這樣就能永絕后患。
但在他
之后……
他姐姐的一通電話,讓他徹底慌了神。
姐姐只勸他別往深淵里跳,可惜這話說得太遲。
眼下,他只能來找祁同偉,盼他還念著往日的情分。
畢竟劉行健的事與祁同偉無關,可山水莊園卻脫不了干系。
誰不知道山水集團和祁同偉關系緊密?不久前他還低價收了祁同偉的股份,這總歸是兩人交情的證明。
祁同偉神情如常,將一件衣服遞給走來的高小琴,自己在沙發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趙瑞龍,開口說:
“趙瑞龍,你膽子不小!鬧市
,你知道事情多嚴重嗎?就算目標是劉行健,也逃不了干系。
動槍就是正式宣戰,你明白嗎?我到現在才來,就是因為你!現在全省警察都嚴陣以待,只等抓人。
你要真想過關,就把人交出來。”
祁同偉這番話徹底讓趙瑞龍慌了。
他原本以為找個人就能擺平,沒想到局面如此嚴重。
盡管心里發慌,趙瑞龍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趙立春的兒子,在這片土地上,他太了解這身份背后的權勢。
沒人能像他一樣體會這身份帶來的便利。
所以即便慌亂,祁同偉的語氣也讓他有些不悅。
但縣官不如現管,這事終究歸祁同偉負責,趙瑞龍不敢太過放肆,只好湊上前,賠著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