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多少帶著看戲的心態,因此此刻。
每個人都格外留意,這棟宅子今天將會上演怎樣的劇情。
隨著這群年輕人離去,原本喧鬧的別墅再度歸于沉寂。
梁璐望著走進家門的祁同偉,正想開口說些什么。
祁同偉也察覺到了她異樣的神情。
“梁老師有事?”
重生之后的祁同偉,對梁璐的感情其實很復雜。
若說全無感情,那是自欺欺人。
多年夫妻,即便是塊木頭也該生出幾分情意。
可昔日所受的屈辱,至今仍歷歷在目。
因此他對梁璐始終懷著矛盾的心緒。
即便如今他已能與沙瑞金抗衡,但在面對梁璐時,
情緒仍會不受控制地波動。
這種難以喻的情緒,讓他無所適從。
梁璐聽到祁同偉的問話,不由怔了怔。
在這門廳狹小的空間里與他迎面相對,
她依然會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垂下眼簾。
待祁同偉走進書房,她才恍然回神,
暗惱自己的不爭氣,卻也緩步跟了上去。
行至書房門口,正要推門而入,
忽然想起這些年來兩人在書房里的無數次爭執,
終是轉身離開,回到了客廳。
電視聲在耳邊響著,她的心思卻仍系在書房里。
正恍惚間,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看了眼時間,已是晚上八點多。
想來又是那些上門送禮的人。
聯想到今日家中收到的諸多古玩,梁璐心頭一陣煩悶。
但她還是起身走到門前。
打開門,只見影影綽綽幾道人影立在門外。
為首男子帶著幾分倨傲開口道:
“嫂子,祁廳長在家吧?
我是侯亮平,特地來拜訪學長。
麻煩嫂子通報一聲?”
此時的侯亮平出乎意料地客氣,
與往日作風大相徑庭,不過梁璐并未察覺。
她只是點了點頭,拉開門道:
“你們先在客廳坐會兒,我去叫他。”
侯亮平與身后的林華華、陸亦可相視一笑,并肩踏入祁同偉家。
趁梁璐前往書房的間隙,陸亦可和林華華悄悄交換了個眼神。
侯亮平手中的公文包對著客廳的陳設掃了一遍。
他們心中大定,這個祁同偉絕對有問題。
否則這一屋子的裝飾怎么會如此奢靡?放眼望去,全是古玩字畫,足見此人貪婪到了何種地步。
此時的侯亮平臉上笑意更濃,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等待祁同偉的到來。
梁璐輕輕敲了敲書房門,隔著門說道:“有個人說是你學弟侯亮平來看你,還帶了幾個人,你見不見?”
正在瀏覽內網的祁同偉聞會心一笑——上鉤了。
他立即起身,梁璐還沒反應過來,書房門已經打開。
祁同偉邊走向客廳邊笑著說:“猴子啊猴子,我就知道你得來給我道歉。
沒事,我不在意這些,你能來我就高興。
這么多年了,也沒好好喝點,今天不醉不歸,誰都不許跑!”
走進客廳,只見三人錯愕地看著他。
祁同偉在家穿著隨意,就一件大背心加短褲。
雖然年過四十,但他一直保持鍛煉習慣,身上肌肉線條分明,比起一線特警戰士也毫不遜色。
陸亦可和林華華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這個年紀的祁同偉對她們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相比之下,侯亮平雖然身材勻稱,小肚子卻已遮掩不住。
陸亦可畢竟年長幾歲,反應很快:“祁廳長,今天我們局長有錯在先。
回去后我們覺得你們關系這么好,不能因此產生隔閡,就陪他一起過來了。
怕他路上開溜,您別介意。”
聽到這話,祁同偉走到門廳套上長褲,披上襯衫,邊系扣子邊說:“有女同志在,我就不能太隨意了。
沒關系,我和亮平這么多年的交情,可不是一點小矛盾能打破的,對不對,亮平?”
聽到這話,侯亮平心里暗自埋怨陸亦可:都這個時候了,滿屋子都是古玩字畫,還閑扯什么?直接拿出搜查令不就完了?
直接把證據帶回就行,然后按京城文書要求辦理。
結束!何必再搞這些?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侯亮平沉默不語,氣氛變得凝滯。
祁同偉卻毫不在意,他心知肚明。
眼下的局勢并非如此簡單。
他們此行實為搜查贓物,對此他再清楚不過。
從警多年,什么辦案套路他沒見過。
他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幾人,仿佛在等待他們開口。
陸亦可連忙接過話頭:
祁廳長,是這樣的。
我們局里一直在調查大風廠案件。
這起事件存在諸多疑點,當時您就在現場。
所以我們想向您請教幾個問題。
比如關于蔡成功的情況,雖然我們已經控制了此人,
但還有很多細節不夠明晰。
希望您能為我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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