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本不該由他親自處理,
可總負責人湯姆丁跑了,市長不在,
副指揮也不在,沒辦法,
只能他這個書記親自出馬。
至于大風廠存不存在,
他其實并不在意,他唯一關心的,
是拆掉市區這個破舊工廠之后,
在這里建設中央商務區,拉動gdp。
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完成光明峰項目就行,其他的,
他根本看不上眼。
聽到這話,陳巖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盡管李達康點出了實情,但他絕不可能承認。
這個項目由他親自主導改造。
大風廠曾是他最為自豪的成就。
如今一切被全盤推翻,他無法接受。
這時,陳巖石也猛地站了起來。
他沖著李達康大聲質問:
“李達康!你給我解釋清楚!
誰說廠子資不抵債?誰說的!
我們廠還在運轉,
工人們就靠它吃飯!
你現在是什么意思?想甩鍋嗎?
蔡成功只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剩下的,是我們工人的!我們絕不答應拆!
他簽的協議,根本就是偽造的!
山水集團該去找蔡成功,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今天我們就在這兒,要拆可以——
除非你從我身上軋過去!來啊!你來!”
說話間,陳巖石用胸口頂著李達康,
逼得他步步后退。
此刻李達康
眼中掠過一絲冷厲。
到了他這個位置,
個人得失早已不算什么代價。
更何況,這一切
都是法院判決的,他占著理。
陳巖石的步步緊逼,反而激起他別樣的情緒。
而一旁的祁同偉見到這幕,
心中暗笑。
即便曾在夢里見過這個場面,
現在親眼目睹,仍覺得痛快。
夢中,
他親歷李達康在省委會議上譏諷自己“哭墳”,
如今看他陷入窘境,自然心生快意。
趙東來也注意到祁同偉到場。
若非那句“站臺”,
他或許會裝作沒看見,但如今
他對祁同偉的態度已不同往日,于是快步上前:
“祁廳長,您來了?”
簡單一句問候,卻透著前所未有的親近。
祁同偉微笑點頭。
“東來,現在主角不是我們。
我也不越權,你聽達康書記指揮。
萬一有什么狀況,我再出面。
你明白的。”
到了這個級別,都穿著白襯衫,
趙東來自然懂得話中含義。
那意思是:
如果一切順利,
你聽他的;但如果出了岔子……
來找我,我幫你頂著。
祁同偉專程前來為他撐場。
這讓趙東來怎能不感激?眼下這情形,比知遇之恩還要厚重。
趙東來剛想開口,就見李達康走了過來。
他自然看見了祁同偉的身影。
李達康向來習慣找背鍋的,如今祁同偉這個“老實人”來了,他當然不會放過。
祁同偉一直想晉升副省級,李達康心里清清楚楚。
因此對祁同偉,他并不客氣,盡管表面沒露痕跡。
語間,不自覺帶了幾分輕慢。
“祁廳長,現在大風廠抗拒法院執行,您這公安廳長能不能幫我一把?”
此時的李達康,仿佛已看到祁同偉一口應下,并帶頭強拆的場面。
想到這,他臉上不禁浮起笑意。
然而祁同偉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笑容頓時凝住。
“達康書記,這是你們市里的事,我就是過來看看。
我主要擔心東來這邊出什么惡性事件。
大風廠的事,還得請您慎重決定!”
此話一出,李達康一時語塞。
確實,祁同偉的話挑不出毛病。
李達康現在沒有權力指揮祁同偉。
他是市委書記,指揮趙東來理所當然,但對祁同偉?哪涼快哪待著去。
這事說破天,他也無可奈何。
所以李達康剛才說的是“幫”,而不是命令。
畢竟他在省委
的一票,對祁同偉的前途至關重要。
如果祁同偉不清楚事情后續,或許會樂意幫這個忙——畢竟一群工人能鬧出多大風浪?
可此時的祁同偉心知肚明,即便他出手相助,李達康也不會領情,反而更瞧不起他。
會上那一幕幕,他至今難忘。
那副嘴臉,是他見過最不堪的場面,堪比當年他哭墳的那一幕,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陳巖石背后另有靠山,李達康對此心知肚明,也不愿輕易得罪。
一步走錯,可能全盤皆輸。
就在李達康剛要開口,許忠義搶先說道:“達康書記,我去看看周圍警力安排,約束一下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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