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扶著廊下的柱子,臉色難看,身子輕晃。
那原本精心描畫的眉梢此刻擰成一團,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滾落,在衣襟處暈開一小片濕痕。
鄭悠寧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當年費盡心機留下的簪子……
竟是被侯夫人硬生生攪了局。
而她自始至終都不知情。
她一直以為,侯府退婚是因為自己在春茗宴上失儀,是因為自己害溫毓不成反傷了腿。
如今才明白,侯夫人根本從未接納過她。
那些不過是順水推舟的借口。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真想沖進去質問,想問問侯夫人為何如此狠心?
可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動彈不得。
而自己,像個笑話!
她再也忍不住,捂著嘴,轉身一瘸一拐地跑開了。
溫毓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臉上并無波瀾。
七姑娘的悲痛與絕望,她看得分明,卻沒有半分同情。
路是自己選的,當初若不是存了害人之心,若不是急功近利想攀附侯府,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境地。
種什么因,便得什么果。
大家賞完花,陸陸續續回到長亭里。
每個人都提著滿滿一籃子鮮花。
只有七姑娘派人來傳話,說身體不適,先回府了。
侯夫人聽了,反而松了口氣,接下來的閑談也自在了許多。
溫毓和鎮國夫人坐在一起,說了不少自己在揚州的趣事,從瘦西湖的煙雨到街邊的小吃,說得繪聲繪色。
鎮國夫人聽得入了神,拉著她的手笑道:“等我身體再好些,你若回揚州,我便陪你一起去。”
兩人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侯夫人在一旁打趣道:“這般投緣,不如認做義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