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屏門記》唱到了尾聲,滿場喝彩聲浪濤般涌起。
梁生回頭抬望,一樓二樓的看臺擠得滿滿當當,滿是當年的鮮活氣息。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臺上的盛年嚴硯之撥開喧囂,笑著對他高聲喊道:“梁生,你就是戲……你自己就是戲……”
那聲音清脆響亮,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爽朗。
一如當年。
可就在他心頭一熱,轉身準備回應的瞬間……
眼前的景象驟然變了。
璀璨的燈火、喧囂的人群、臺上熟悉的身影,瞬間消散無蹤。
只留下空蕩蕩的戲臺和一盞盞漸涼的燈籠。
他又成了一個人。
戲臺中央,嚴硯之的魂魄靜靜站立,身上的戲袍也漸漸變得透明。
最終化作一縷輕煙,消散在空氣里。
這場跨越時空的重逢,終究只是一場短暫的幻覺。
梁生站在原地,淚水覆滿眼眶。
可他的眼神,卻不再是空茫的死寂。
而是多了一絲光亮,一絲通透。
溫毓知道,這二十年來,梁生執著的從來不是寫不出戲本,而是嚴硯之的離去。
是那份無人能懂的知己之痛!
如今,這場短暫的“相見”,或許能讓他放下執念。
就像伯牙斷弦后,終究要學會與自己的孤獨和解。"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