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像藤蔓,瞬間纏緊了她的四肢百骸,連呼吸都帶著戾氣。
她抬眼看向母親,一字一句道:“娘,把她送走,讓她立刻回揚州。”
白姨娘正坐在窗邊縫喜被。
銀針穿梭間,布料上的鴛鴦戲水漸漸成形。
她手頭能給女兒的嫁妝微薄,皆是公中庫房挑的物件,唯有這床喜被,是她熬夜也要親手為女兒縫好的心意。
“你去找你爹說。”白姨娘頭也未抬,指尖拈著線穿過布面,聲音輕卻沉。
“爹近來總不見人影,我連他面都碰不著。”
“別胡鬧了。”白姨娘擱下針線,抬眼看向女兒,眼底帶著幾分厲色,更多的卻是無奈,“咱們憑什么讓她回揚州?你爹把她當眼珠子似的看重,她若不愿走,誰也轟不走她……你別再說這種話,要讓人聽了去,你爹不饒你。”
“她搶了我的風頭,怎么還叫我忍?”
“沒人能搶你風頭,你只管安安生生在家里待嫁,她是短是長,是扁是圓,與你又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鄭悠寧尖聲反駁,聲音里滿是惶急,“娘,您明明看到了,侯夫人看她的眼神,那是何等的喜歡。她一出色,我便被比下去了,侯夫人心里有了比較,往后還會看重我嗎?”
“阿寧,你這就有些無理取鬧了。”白姨娘嘆了口氣。
她是個通透人,女兒能攀上伯安侯府這門親,已是天大的福分。
偏生人心不足,得了體面還想爭風光。
反倒落得這般患得患失的模樣。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七姑娘眼眶微紅,坐到母親身邊:“女兒只是想去參加上巳節……每年上巳節,京中那些門閥世家,都聚到了曲江,女兒想多認識些人,也是為了今后著想。”
白姨娘抽回胳膊,拉過喜被繼續縫制:“隨你,我不管了。”
七姑娘悶聲,卻有了主意。
心里想著:倘若溫毓病了,自己便可以替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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