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祖籍揚州,父親過世后,便跟著遷過去了。”溫毓語氣平淡,像在說旁人的舊事。
鄭嘉欣點點頭。
鄭家祖上幾乎都是北方人,很少有南方的表親。
難怪從未見過這位表姑娘。
她望著炭爐里跳動的火星,輕聲道了句:“南方好。”
說這話時,嘴角飛快掠過一抹苦笑,快得像錯覺。
卻還是被溫毓看了個正著。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家常,院外有人來,婆子隔著門簾低低回話:“四小姐,管事媳婦把元宵宴的賬本和采買單子送來了,您看這會兒呈進來成嗎?”
鄭嘉欣才在溫毓這輕松半會。
她神色斂了斂:“進來。”
婆子先在門外抖落了肩頭的雪粒子,才引著管事媳婦輕手輕腳進屋。
鄭嘉欣接過賬本與單子,指尖飛快掃過紙頁,目光在某行停住時眉尖微蹙:“這幾樣干果去年宴后剩了小半缸,今年怎還按原數采買?減三成。
燈籠再加十盞百子千孫燈,七妹婚期近了,得圖這個吉利。
廊下的暖爐也多備十個,給往來伺候的下人暖手;
還有椅墊全換成交領樣式的,襯著廳里的擺設。
這些一樣樣都記仔細了,萬不能出岔子。”
她說話不疾不徐,每一句都條理分明。
管事媳婦垂首應著,退出去時腳步都比來時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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