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攥著拳,聲音里裹著痛快的顫音,“不管她是誰!新賬舊賬,明日我一并跟她算清楚!”
沈若蘭:“明日?娘,明日初一,祖母辰時出殯。”
趙氏卻抬眼笑了,眼底藏著篤定的光:“要的就是那個時候!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的真面目撕下來。”
她心頭飛快轉著念頭:揭穿溫毓,把她送進大牢;自己順理成章拿回掌家權,把先前貪墨的事蓋得嚴嚴實實;再趁機改了若蘭的婚嫁安排。
樁樁件件都盤算妥當,只覺得勝券在握。
因著老太太明日出殯,府里上上下下早忙得腳不沾地。
偏今日又是除夕,半點馬虎不得。
廚房煮了餃子,里頭裹了幾枚銅錢,誰吃到便是討個吉利彩頭。
還添了幾樣精致點心,只是樣樣都做得素凈。
畢竟還在喪期,既不能誤了除夕的傳統,也不能太過熱鬧喜慶。
處處都透著股謹慎的克制。
晚間,大雪未停,愈發兇急。
溫毓踏雪去了靈堂。
身后云雀懷里揣著厚厚一沓祈福經文,是她親手抄就的。
堂內燭火搖曳,沈祺瑞正垂首與管事交代明日抬喪的細節,眉峰鎖著喪親的沉郁。
長子次子皆在側。
滿地守靈人跪得規整,和尚道士敲鐘誦經的聲浪裹著香灰味漫開,連空氣都浸著為出殯準備的肅穆。
親族們各自垂首,今夜這靈堂,得睜著眼守到天明。
溫毓沒多,只抬眼給云雀遞了個示意。
云雀捧著經文走向火盆,火星子剛舔上紙角……
跪在旁邊的趙氏猛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