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低聲叮囑:“到了你祖母跟前,好好認個錯,就說那日不是故意的——她素來疼你,定不會為難你。你爹又是個孝順的,只要老太太為你說句話,他也不會再氣了。”
沈若蘭擦了徐大夫開的藥,身上的青斑已經消了大半。
偏生又癢得厲害。
這會實在忍不住抓撓了幾下,手腕處的皮膚就被摳得泛紅破皮。
趙氏沒顧上看這些,叮囑的話頭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自個兒的抱怨:“老太太也是命硬,真要是兩腳一伸走了,倒也清凈。”
她如今雖是沈家主母,可哪樁事不是得聽老太太的?
她知道老太太打心底就瞧不上她。
瞧不上她的出身,更瞧不上她沒讀過書。
若不是當年她懷著身孕,還帶了兩個兒子進門,這主母的位置,壓根輪不到她。
老太太要去了,她才能真正喘口氣。
沈家后宅的事,也才能由她真正做主!
這般想著,她心底暗戳戳咒罵了句:老不死的!
這會兒沈祺瑞在祠堂安排工人修繕的事,沒在老太太院里。
母女倆剛挪到老太太院門口,腳步猛地頓住,
竟撞上溫毓也來了。
趙氏瞧見她,眼仁像被針尖扎了下,語氣瞬間裹了冰:“你來做什么!”
溫毓抬眼,那目光依舊是慣常的輕蔑,掃過趙氏時沒帶半分溫度,只往前邁了小步,慢悠悠道:“聽說祖母醒了,過來瞧瞧。”
話落,她眼角的余光刻意斜了眼沈若蘭。
沈若蘭低垂著頭,被母親攥著的手微微發顫,身上的癢意像小蟲子似的鉆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