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身子一日弱過一日,請遍了城里的大夫,湯藥也灌了不知多少碗,卻始終不見半分起色。
好不容易盼到四中堂的徐大夫回了城。
趙氏原是請他來給女兒看身上的青斑,卻被沈祺瑞截了先,直接拉去了老太太那。
徐大夫給老太太施針開方后,沈祺瑞仍不放心。
付了重銀留他住在外院,好應急。
趙氏知道后,悄悄讓人把徐大夫引到后院,給女兒看病。
沈若蘭身上的青斑又添了幾塊新的。
徐大夫看完:“沈夫人放心,三小姐只是起了斑疹,近日避開銀器金飾,我開些外擦的藥,慢慢養著便好。”
趙氏松了口氣,塞過一錠銀子。
叮囑他別往外說,姑娘家臉皮薄。
徐大夫收了銀子,夾著藥箱走了,只是出了正東院的門,竟又往去司芳院的方向拐了一趟。
悄悄地,沒人發現。
再返回外院時,袖口里重了幾寸。
這邊趙氏叫丫鬟出府抓藥,特意囑咐不用府里藥房,免得登記對藥時惹來多余口舌。
再看沈若蘭,依舊恍恍惚惚的。
勺子磕碰碗碟的輕響都能驚得她一哆嗦。
她害怕反光的物件,說總瞧見個披發濕衣的女子盯著自己,就讓婆子收走了屋里所有發亮的東西。
趙氏抱著她,輕聲安撫。
她靠在母親懷里,哽咽喊“娘”。
又再過了兩日,親戚們要走了。
老太太的病時好時壞,眼瞅著要過年了——姑娘們歇了這些天,落水染的病倒好得差不多了,總不能一直因老太太耗在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