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厲宅,溫妤的心依舊七上八下。與沈確的會面像是一場dubo,她不確定自己押下的籌碼會帶來什么后果。她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卻在晚餐時,敏銳地察覺到厲廷深看她的眼神,比平日更添了幾分難以捉摸的審視。
他什么都沒問,甚至比往常更沉默。這種沉默,反而讓溫妤更加不安。
晚餐后,厲廷深徑直去了書房。溫妤本想直接回房,腳步卻在樓梯口頓住。她想起沈確提到的“宏遠資本”與厲氏內部人的關聯。如果厲廷深對此并不知情,或者這本身是針對他的一場陰謀呢?雖然恨他,但溫氏的存亡此刻似乎又與厲氏的穩定微妙地聯系在一起。
一種復雜的情緒驅使著她,她轉身,走向書房。
門沒關嚴,留著一條縫。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里面傳來厲廷深低沉的聲音。
溫妤推門進去。厲廷深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后,指尖夾著一支燃燒的雪茄,煙霧繚繞中,他俊美的面容顯得愈發深邃難測。他抬眸看她,眼神平靜無波,仿佛早已料到她會來。
“有事?”他淡淡開口。
溫妤走到書桌前,隔著一段距離站定,手心微微出汗。“我聽說……溫氏有股東在拋售股份。”她選擇開門見山,目光緊緊鎖住他的反應。
厲廷深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圈,語氣聽不出情緒:“所以?”
“買家是‘宏遠資本’。”溫妤盯著他,“沈確告訴我,這家公司和厲氏內部的人有關。”
聽到“沈確”的名字,厲廷深的眸色幾不可察地沉了一分,但轉瞬即逝。他撣了撣煙灰,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所以,你私下見了沈確?用我的消息,去換溫家的安危?”
他的語氣平淡,卻像一把冰錐,瞬間刺穿了溫妤強裝的鎮定。他知道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溫妤強撐著與他對視:“我沒有選擇!你明明知道溫氏的情況,卻冷眼旁觀!甚至……這背后是不是也有你的推波助瀾?”
“推波助瀾?”厲廷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站起身,繞過書桌,一步步朝溫妤逼近,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溫妤,在你眼里,我就這么不堪?需要用這種下作手段來對付一個搖搖欲墜的溫氏?”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銳利如刀:“還是說,你寧愿相信沈確那個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丈夫?”
“丈夫?”溫妤像是被這個詞刺痛,猛地抬頭,眼中積壓已久的委屈和憤怒終于決堤,“你何曾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厲廷深,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一場你用來羞辱溫家、禁錮我的交易!你現在又何必擺出這副被背叛的嘴臉!”
話音落下,書房內陷入死寂。厲廷深的臉在煙霧中晦暗不明,唯有那雙黑眸,翻滾著滔天的巨浪,仿佛要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