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溫泉別墅回來后,溫妤像是變了一個人。她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脆弱被一種堅毅的光芒取代。厲廷深的話如同鞭子,抽醒了她。依附和等待救贖,換來的只能是更深的禁錮和隨意的踐踏。她必須主動為自己,為溫家,謀一條生路。
她首先聯系了父親溫懷明,旁敲側擊地問起公司近況。溫懷明語氣疲憊,只說是正常市場波動,讓她不必擔心,專心“伺候”好厲廷深。父親的反應讓溫妤更加確信,厲廷深所非虛,而且情況可能比想象的更糟,父親只是在硬撐。
依靠厲家是絕無可能了,她必須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和力量。她想到了一個人——沈確。
沈確,沈家獨子,與厲廷深是商場上的老對手,兩人明爭暗斗多年。更重要的是,沈確曾在她婚前,對她表示過明確的好感,雖然后來因她嫁入厲家而疏遠,但或許……這是一線機會。與虎謀皮固然危險,但她已身處懸崖邊緣。
她利用一次外出采購畫材的機會,避開厲家的眼線,用公共電話卡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沈確略帶慵懶卻警惕的聲音。
“沈公子,是我,溫妤。”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對面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厲太太?真是稀客。怎么,厲總滿足不了你,想起我這個舊相識了?”話語輕佻,帶著試探。
溫妤壓下心中的屈辱,直截了當:“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哦?”沈確來了興趣,“說說看。”
“我知道溫氏部分股東在暗中拋售股份,我想知道幕后買家是誰,并盡可能阻止交易。”溫妤快速說道,“作為回報,我可以提供一些……厲廷深近期的動向。”她知道這個籌碼很冒險,但她別無選擇。
沈確在電話那頭吹了個口哨:“有意思。厲廷深的女人,要反過來幫我對付他?溫妤,我憑什么相信你?這會不會是厲廷深給你下的套?”
“信不信由你。”溫妤語氣決絕,“這是我唯一能拿出的籌碼。如果你不感興趣,就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她作勢要掛斷。
“等等。”沈確叫住她,語氣正經了幾分,“時間,地點。”
溫妤報了一個偏僻的咖啡館和明天下午的時間。
掛斷電話,溫妤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自己在走鋼絲,一旦被厲廷深發現,后果不堪設想。但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
第二天,溫妤借口去畫廊看展,準時赴約。咖啡館角落,沈確早已等在那里,一身休閑西裝,風流倜儻,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他打量著溫妤,目光在她清減的臉龐和倔強的眼神上停留片刻。
“看來,厲太太的日子,并不像外界傳聞那般風光。”沈確勾起唇角,帶著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