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生辰快來了。”云清婳攤手。
就是這么樸實無華的理由。
若說還有其他的原因,大概是她真的有些擔心裴墨染的膝蓋?
畢竟大昭江山將來是她兒子的,裴墨染必須給承基把江山守好了!
飛霜恍然大悟。
……
萬壽節快到了,云清婳的身子未愈,準備萬壽節的任務便落在內務府、魏嫻身上。
云清婳每日只管過目內務府跟魏嫻呈上來的進度。
魏嫻行事周密,細致謹慎,云清婳草草看一眼,確定沒有大礙便將萬壽節的流程冊放在一邊。
她裹著厚重的大氅,斜斜地倚靠在引枕上,恬靜的看著魏嫻,“這幾日辛苦阿嫻了,我是不是害你沒空照顧承寧了?”
魏嫻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承寧兩歲了,蠻蠻若是真覺得愧對于我,就為他找個好先生。”
“好!”云清婳一口應下。
她伸出手,攥住魏嫻的手。
魏嫻被云清婳手心的溫度給凍得一顫,她吃驚地回握住云清婳的手,“飛霜,給皇后娘娘拿個湯婆子來。”
云清婳搖搖頭,“沒用的,全靠外物吊著,身子捂不熱。”
魏嫻的細眉緩緩皺起,她的眼中漸漸起了水意,“怎么回事?趙太醫都沒法子?”
“畢竟是鶴頂紅,能撿回一條命,都已經是上蒼垂憐了。”飛霜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
魏嫻的眼圈紅了,她也不知為何,突然很想哭,“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憊懶,不想準備萬壽節。”
“阿嫻,日后都要有勞你了。”她慘白的唇掀起不明顯的弧度。
她立即點頭,“那是自然,你只管好好養身子,后宮一切都有我顧著。”
云清婳平靜地搖搖頭,她看著魏嫻的雙眼,“阿嫻,我說的是承基、辭憂。”
“……”魏嫻一愣,隨后她的眼淚都墜了下來。
她很想問一句,蠻蠻的身子都已經這么嚴重了嗎?
可這是明知故問,鶴頂紅啊,這般毒的毒藥下了肚,怎會不嚴重?
“皇上知道嗎?世間就沒有神醫能治了?我不信!”魏嫻哽咽道。
云清婳嘲諷地牽了牽唇,“我要讓他記住我一輩子,這樣,將來他才會善待我珍視的一切。”
魏嫻看她的眼神又添了一絲敬佩,蠻蠻居然已經想了這么遠了。
就算將來真有什么三長兩短,她的棋也已經布局到以后了。
“我們吃了好些苦才走到今天,如今終于可以過好日子了,怎會這樣?”魏嫻捂著臉,無聲地流淚,肩膀輕輕聳動。
這種傷感跟失去至親無異。
因為她每天都在暢想跟蠻蠻相互扶持,姐妹共同白首的場景。
她想著她跟蠻蠻七老八十,還在一起談天說地,含飴弄孫。
可是,夢碎了……
將來,爾虞我詐的后宮只有她一個人,只有她單打獨斗,步步為營。
云清婳的心里升起了一絲絲愧疚。
她現在在為將來的離開鋪路,只能委屈一下阿嫻了。
“別哭了……”云清婳輕拍她的背脊。
魏嫻做了幾組深呼吸,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蠻蠻,你放心,如果真有意外,我定會待承基、辭憂視如己出,好好扶持承基上位。”
云清婳撲哧一聲笑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阿嫻的眼淚還是流著將來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