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焜昱韡曄!昭灼——吼——賅——!!!”
    吼——賅——!!!
    “吼賅”!!!
    周墨宣反復強調、必須用古音吼出的“垕垓(hougai)”!!!
    趙衍那年輕、清朗、帶著帝王威嚴的聲音,借助著廣場良好的擴音效果,將這兩個如同受傷野獸咆哮般的、充滿戾氣和猙獰感的古音詞匯,無比清晰、無比洪亮、無比突兀地——吼了出來!響徹了整個太廟廣場!響徹了每一個人的耳膜!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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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停了。
    旗不飄了。
    連陽光都似乎凝固了。
    所有人都懵了!
    百姓們張大了嘴,一臉茫然:陛下…吼啥呢?聽著…咋那么瘆得慌?
    王猛和士兵們面面相覷:這詞兒…比“捅王八襠”還難懂啊?
    樂瑤手里的鐘槌,“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江嶼白如遭雷擊!腦子里“嗡”的一聲!周墨宣的警告如同驚雷般炸響!“九幽之律!妄動則夭!樞機若亂!天罰難消!”吼賅!這就是那個禁忌韻腳?!
    他下意識地死死按住懷里!那兩塊剛剛安分下去的祖宗石,在趙衍吼出“吼賅”二字的瞬間,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滾燙的灼熱和瘋狂的震動!隔著厚厚的衣服都燙得他皮肉生疼!那“嗡嗡”聲尖銳得幾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高臺上,周墨宣猛地閉上了眼睛!枯瘦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只剩下一種近乎絕望的灰敗。他攏在袖中的雙手,死死地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
    趙衍自己也愣住了。他吼完才意識到不對勁。吼賅?他怎么會吼出這兩個鬼東西?看著全場死寂和一張張驚愕茫然的臉,一股尷尬和不安瞬間攫住了他。
    就在這死寂和尷尬即將爆發的臨界點——
    “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仿佛來自大地最深處心臟跳動的巨響!毫無預兆地!從太廟正殿的方向,猛地炸裂開來!
    不是雷聲!那聲音比最響的雷還要低沉!還要厚重!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力量感!仿佛沉睡萬年的洪荒巨獸,在深淵之下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轟隆隆隆隆——!!!
    巨響伴隨著狂暴的震動!整個太廟廣場,如同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劇烈地搖晃起來!
    “啊——!”
    “地龍翻身啦!”
    “快跑啊!”
    人群瞬間炸鍋!驚恐的尖叫、哭喊、推搡、踩踏…如同沸騰的開水!剛才還莊嚴肅穆的廣場,頃刻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高臺劇烈搖晃!琉璃瓦噼里啪啦往下掉!御案上的香爐貢品稀里嘩啦摔了一地!
    趙衍被這突如其來的劇震晃得站立不穩,一個趔趄,被眼疾手快的福順死死抱住!冕冠歪斜,玉旒亂顫,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茫然!
    王猛將軍反應最快,一邊怒吼著“護駕!穩住陣腳!”,一邊拔出佩刀,卻不知該砍向何處,只能徒勞地對著空氣咆哮!
    樂瑤被震倒在地,編鐘架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幾口小鐘叮叮當當掉下來!
    江嶼白被震得直接撲倒在地!他死死捂著懷里那兩塊如同燒紅烙鐵般瘋狂震動和發燙的石頭!在身體與冰冷石板接觸的瞬間,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高臺之上,一直閉目如同石雕的周墨宣,在巨響傳來的剎那,猛地睜開了眼睛!那眼神里沒有驚恐,只有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冰冷的絕望?他甚至看到周墨宣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似乎說了兩個字:
    “…來了。”
    這念頭剛閃過,江嶼白就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掀翻!他掙扎著抬頭,看向巨響傳來的太廟正殿方向——
    只見那巍峨莊嚴、歷經百年風雨的太廟正殿,在所有人驚恐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巨大的、象征著江山永固的蟠龍金頂中央——
    一道巨大的、猙獰的裂痕,如同黑色的閃電般,從屋頂正脊處猛地向下蔓延!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聲!
    無數瓦礫碎木,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煙塵彌漫!
    仿佛一頭無形的巨獸,正用利爪,狠狠撕開這王朝最神圣的殿堂!
    天空,不知何時已徹底被翻滾的、鉛灰色的厚重陰云吞噬!剛剛還刺眼的陽光消失無蹤!狂風毫無預兆地平地而起,卷起漫天塵土和破碎的旌旗,發出凄厲的嗚咽!整個世界,在短短幾息之間,從莊嚴的慶典,墮入了昏暗、混亂、充滿毀滅氣息的末日深淵!
    天罰…真的來了?!
    江嶼白趴在地上,耳朵里充斥著巨響的余波、人群的哭嚎、狂風的嘶吼,還有懷里石頭那如同催命符般瘋狂的“嗡嗡”聲!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那“嗡嗡”聲在瘋狂共振,幾乎要跳出胸腔!周墨宣那冰冷的警告,趙衍那聲鬼使神差的“吼賅”,太廟金頂恐怖的裂痕…所有線索如同破碎的拼圖,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瘋狂旋轉、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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