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那邊！”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從附近傳來。

兩人觸電般分開。一艘黃色小鴨船正朝這邊劃來，船上坐著年輕的父母和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

孩子指著荷花興奮地手舞足蹈，媽媽溫柔地扶著他，爸爸則一臉寵溺地舉著相機。

兩艘船擦肩而過時，小男孩歪著頭打量他們：“哥哥姐姐也在抱抱親親（づ￣3￣）づ╭～嗎？就像爸爸媽媽在家里一樣，mua！”

年輕父母相視一笑，媽媽摸了摸孩子的頭：“爸爸以前也這樣追媽媽的哦。”

劉曉藝羞得藏進男朋友懷里，洛錦川淡定非常，朝一家三口揮手再見。

匆忙分開的兩人都氣喘吁吁，臉頰紅紅。曉藝的熊貓耳朵不知何時掉在了船板上，腦后頭發也散開幾縷，緋紅的臉蛋襯得右臉的胎記更加明顯。

“真好看...”洛錦川的拇指輕輕撫過那片花瓣似的印記，鼻尖輕輕地蹭著她的鼻尖。曉藝紅著臉把腦袋埋在他肩窩：“你之前...不是說有禮物要送我？”

洛錦川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用工整的鋼筆字抄著徐志摩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我爸爸不喜歡我寫詩，他自己明明就是從事這個行業，他覺得這個寫詩很難出彩。”洛錦川的聲音有些悶，“說是不務正業...這本子里都是我偷偷抄的。”

劉曉藝小心翼翼地翻著泛黃的紙頁，每一首都標注了日期，最早的要追溯到三年前。

在最后一頁，她發現了一首沒有署名的短詩：

“廣播站窗臺上的陽光，

你睫毛上的彩虹，

還有我藏在錯題本里的，

一千零一個晚安。”落款是昨天的日期。

洛錦川和曉藝依舊低頭劃船，從荷花邊上往岸邊蹬去，卻聽見身后傳來小男孩天真爛漫的聲音：“那我以后也要找個像姐姐這么漂亮的女朋友！”聞劉曉藝都不好意思了。

回程的班車上，曉藝依舊靠著洛錦川的肩膀昏昏欲睡。夕陽透過車窗灑進來，給兩人鍍上一層金邊。

“今天你的照片...洗兩份。”洛錦川輕聲說，"一份放我錢包，一份你自己紀念。”

劉曉藝迷迷糊糊地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之前說要我錄什么？”

洛錦川從口袋里掏出隨身聽，按下播放鍵。劉曉藝在廣播站熟悉的聲音流淌而出：“...今天的‘青春寄語環節就到這里...”

“錄滿十盤磁帶，辛苦你啦”他的聲音帶著笑意，“這是交換條件。”

曉藝在他肩上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那你要給我寫滿三本詩集...”

班車駛過一片梧桐樹，斑駁的光影在兩人臉上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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