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藝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洛錦川——那個講競賽題時永遠游刃有余的學霸,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手足無措。
“傻瓜。”她突然破涕為笑,伸手搶過那根棒棒糖,“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洛錦川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錯題本里藏的鼓勵,雜志上寫的數學公式,還有...”劉曉藝從書包口袋里掏出一把糖紙,全是橘子味的,“這些糖紙我都留著呢。”
夜風卷著雪花掠過天臺。洛錦川的眼眶突然紅了,他慌亂地別過臉去,卻被曉藝捧住了臉頰。
“我也喜歡你啊,你怎么不問呢。”她的拇指輕輕擦過他的眼角,“從你每天給我帶豆漿開始,從你教我解那道立體幾何題開始...或者更早。”
遠處傳來上晚自習鈴聲,驚起一群麻雀,吵雜著劃破兩人之間的寂寞。
洛錦川的手終于不再發抖,他小心翼翼地、像對待什么易碎品般,把劉曉藝早就凍得通紅的手包進掌心。
“可是我要出國好久...我好多時候都不在你身邊。”他的聲音悶悶的,又似乎在撒嬌。
“那又怎樣?”曉藝把腦袋埋在他肩上,“你可以給我寫信啊,打越洋電話啊...再說了,”她狡黠地側過頭眨眨眼,“我英語這么好,說不定以后也能申請去美國讀書呢?”
洛錦川突然笑了。這個笑容如此明亮,仿佛所有的陰霾都被驅散。他低頭拆開那根棒棒糖,輕輕塞進曉藝嘴里:“...好甜的。”
“糖甜還是我甜?”曉藝促狹地問。
洛錦川的耳根又紅了,但他這次沒有躲開,而是輕輕握緊了她的手:“...你甜。”
天臺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從云層縫隙里漏下來,落在洛錦川微微發顫的睫毛上。
他剛剛說完那句“你甜”,空氣就像凝固了一般。曉藝嘴里含著橘子味棒棒糖,甜味在舌尖炸開,一路甜到心底。
“所以你這兩個月躲著我,”她聲音悶悶的,“就是因為覺得自己要出國,怕耽誤我?”
洛錦川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欄桿上未化的積雪:“嗯。”
“你就這么自信,我非你不可?嗯~?”
“洛錦川!”曉藝突然跺腳,積雪“咯吱”一聲,“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啊!”
她的聲音又帶著哽咽,眼眶又紅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個月多難過?我以為你討厭我了...”
“對不起...我錯了”洛錦川手足無措地去擦她的眼淚,指尖碰到她臉頰的瞬間又像被燙到般縮了回來,“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你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難的題。”曉藝的眼淚“啪嗒”掉在雪地上。
她抬起頭,看見月光在洛錦川眼睛上折射出細碎的光,鏡片后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是盛滿了整個銀河的星光。
“笨、笨蛋..."她抽噎著說,"我很喜歡你啊...”洛錦川的眼睛像是有人在他眼底點燃了一簇火苗。
曉藝從未見過這樣的洛錦川——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學霸,此刻眼睛里盛著毫不掩飾的歡喜,熱情得驚人。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知何時變得這樣近。劉曉藝還在喋喋不休地控訴:“聽雅姨說...你還把我借你的磁帶都聽卡帶了,明明說不喜歡我...”
洛錦川突然向前一步,雙手捧住她的臉。曉藝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的話語都凝固在唇邊——洛錦川的唇貼了上來,封住了她的抱怨。
這是一個輕得像雪花般的吻。曉藝瞪大了眼睛,忘記了呼吸。洛錦川的唇有些涼,帶著他本身自帶淡淡的薄荷味,小心翼翼地貼著她的唇瓣,像是對待什么易碎的珍寶。
她的心臟跳得這樣快,幾乎要沖破胸腔,嘴唇連帶著整張臉都開始慢慢發燙,紅的滴血一般。
“呼吸...”洛錦川稍稍退開一點,鼻尖和額頭還貼著她的,聲音啞得不像話,“曉藝,記得呼吸...”
劉曉藝這回過神來才猛地吸了一口氣,臉頰燙得像是要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