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里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各社團的攤位沿著梧桐樹蔭下主干道一字排開,各社團都是出盡渾身解數,只為吸引新的血液駐足。
因為這幾年的演講比賽的連勝以及廣播電臺的宣傳作用顯著,廣播站的展位前圍滿了人,劉曉藝正給幾個初中新生演示調音臺操作,手指靈活地撥動著旋鈕,輕輕地撥動溫柔的旋律就圍繞在校園上空。
“師姐,這個按鈕是做什么的?”一個頭頂西瓜發型,戴青蛙近視眼鏡的男生湊得太近,幾乎貼到演講臺上指著調節旋鈕問道。
曉藝剛要回答,突然感覺背后一涼。她轉頭看去,洛錦川,齊明揚和周漾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前者手里拿著本書,眼神卻不在書上冷颼颼地往這邊瞟;周漾激動朝她揮著手。
“這個旋鈕是控制混響效果的。”劉曉藝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半步,故意提高音量,假裝正經地問道:“漾漾師姐!快過來演示我們的新設備!”
周漾心領神會,又不經意瞟到隔著一個人都能感覺到寒氣的洛大神,拽著齊明揚就朝著他們這個攤位過來。
洛錦川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合上書跟在周漾兩人身后一起走過來。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黑色休閑褲把大長腿修飾地更勾人,襯得膚色越發白皙,十六歲的少年朝氣和一直以來的優雅矜持,讓他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設備確實不錯,挺先進的。”洛錦川公事公辦地淡定的評價著,目光卻落在曉藝發間的歐式風格發帶上,“新買的?之前沒看你帶過?”
“周漾特地送的生日禮物。”曉藝眨眨眼,故意補充道,“前幾天我生日會上送的,你不是也在嗎。”
洛錦川的嘴角繃緊了。劉曉藝心里偷笑,她知道洛錦川因為父親臨時出差,錯過了昨晚的生日宴——雖然他托周漾送來了一個精致的禮盒,里面是只小巧的金珠生肖蛇形吊墜,還是拜托周雅女士幫忙挑選的。
“舞蹈社快閃表演要開始了!”前校花杜雅琪突然沖過來拽她,“曉藝快走快走,你不是報了名嗎?”
自從初三演講比賽訓練時正好碰上舞蹈社排練,劉曉藝以前的功底被杜雅琪-現任的舞蹈社社長發現;她就成了舞蹈社的編外人員。
慢慢地重新撿起小學三年級就丟掉的舞蹈基礎,那還是在她還沒來悅城讀書的時候,那時劉家爸媽都還在廠里。
她還是在鄉下跟著奶奶一起的,是劉家爸媽分了工人宿舍后才把她這個小可憐接到身邊來,她也是從搬過那天第一次就遇到了她難以忘懷之人。
操場中央搭起了臨時舞臺,便于各社團的臨時表演,提前到學生會提交表演申請就可以,舞臺四周已經被各年級同學們圍得水泄不通。
劉曉藝換好舞蹈服出來時,聽見此起彼伏的口哨聲。這件水袖舞服是向舞蹈社借的,水色的薄紗綴著銀線,一動就像流水般閃閃發光。
“加油!”
“加油!曉藝師姐,你之前在舞蹈教室跳的很好啦!”
杜雅琪帶著舞蹈社的隊員們在后臺給她打氣,
“就當底下全是大頭菜!”
劉曉藝深吸一口氣。她理論上已經近四十年沒正經跳舞了,上次還是從4歲到來悅城上學前在奶奶家,跟著軍區文工團下鄉支教的舞蹈老師學過一段時間,雖然沒跳好多年,但舞蹈的基本功深深印在她腦海里。
前世的她早把這些“沒用”的才藝拋到腦后,直到初三那年暑假在電視上看到《絲路花雨》,那些沉睡的記憶才突然蘇醒,又重新把這個愛好收拾起來。
背景音樂響起,是《梁祝》的鋼琴改編版。劉曉藝踮起腳尖,手臂劃出第一個弧線時,水袖拋出去的瞬間,臺下突然安靜了。
她跳得并不專業,但每個動作都帶著渾然天成的柔美和情感。
旋轉時發絲隨著飛揚,水袖甩開如瀑;下腰時脖頸的線條像天鵝般優雅。最動人的是她臉上的表情——微微閉著眼,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仿佛整個人都融進了音樂里。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劉曉藝緩緩收勢,腳尖落回到地上,聽見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她氣喘吁吁地鞠躬,抬眼時正好對上第一排洛錦川的目光——他站在那里,手里的書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深情的桃花眼亮得驚人,像被驚艷到一般。
“曉藝同學!”舞蹈社的指導老師侯老師激動地拉住她,“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社?你這身段,不跳舞太可惜了!”
“我們社長都跟我力薦你好幾次啦,你來我給你免試嘛!”
劉曉藝不好意思地搖頭婉拒:“侯老師,我...我只是小時候學過一點...”
“幼兒園到小學四年級,”洛錦川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后,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定理,“跟軍區歌舞團下放的林老師學的,還得過縣少兒舞蹈比賽個人獨舞二等獎。”
她驚訝地轉頭:“你怎么知道?”連她自己都快忘記了,洛錦川不知何時拿出熟悉的保溫杯遞給她,眼眸反著光看不清情緒:“...你入學個人信息表上寫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下午的招新接近尾聲時,劉曉藝正在整理報名表。廣播站今年人氣爆棚,光是初一新生就收了二十多份申請。
“曉藝師姐...”一個瘦高,長相清秀的男生磨蹭到桌前,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這個...給你。”
劉曉藝接過那個粉色的信封,還沒反應過來,男生就一溜煙跑了。她困惑地拆開,里面是張手繪的賀卡,落款“初二(7)班張瑞”。
“哇!情書?”周漾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把搶過去,“哇!‘你的舞姿像仙女下凡,你的嗓音像山谷里的清泉...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