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辰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他自以為把方方面面都考慮進去了,卻沒想過這村里產的珍珠到底是一個什么質量標準。
受到前世記憶思維慣性的影響,他在潛意識里就覺得,珍珠應該是圓的。
不圓的珍珠都是殘次品。
但在看到老爺子目瞪口呆的表情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送給老爺子的這顆玄珠的價值,要遠遠超過自己的預估。
“小兄弟……不,上仙!上仙大恩,請受老夫一拜啊!”
老爺子激動得臉都紅了,推金山倒玉柱就要跪拜下去,李秋辰連忙把他攔住。
“行了行了,別整這些沒用的!”
李秋辰將老爺子扶到板凳上,示意他不要太過激動,壓低聲音問道:“我從小長在山里,也不知道這外面的行市。您老是專門做這買賣的,給我講講這樣的珠子拿出去能賣多少錢?”
“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老爺子顫聲道:“如此般大的玄珠,咱們這小河邊是極難見的,只此一顆就能抵得上我們村里一年上交的賦稅。要是放在縣城寶行的柜臺上面,至少五十兩紋銀起步,就這還有價無市。若是能找到同樣大小的組成一串,價格還要往上翻兩番呢!”
這么值錢?
李秋辰都被嚇了一跳,那四舍五入之下自己現在不就是百萬富翁了嗎?
看到李秋辰驚訝的表情,老爺子頓時心中恍然,趕緊湊近過來小聲說道:“此等寶物,老夫不敢白拿,上仙若是看上家里什么物事,盡管拿去。若是還有什么別的要求,老夫雖然年紀大了,但家里幾個兒孫還有一把子力氣,一定盡力而為!”
李秋辰心說好聽話誰不會講,我要吃童男童女你也能給?
但拿都拿出來了,而且說好了是報答人家的一飯之恩,這個時候再提條件就顯得自己沒什么格局。
而且有些時候,你主動提了條件,未必會有什么好處。
于是裝作不在意地擺手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飯錢我算是付了,您也不必叫我上仙,我沒那么大的本事。倒是老爺爺你這村子里面,今天有沒有少什么人啊?”
老爺子聞大驚,他都一把年紀了,吃過的鹽比李秋辰走過的路還多,哪能聽不出李秋辰的外之意。
“壞了,一定是那二癩子!那小子從小就不學好,吃喝嫖賭結交一幫狐朋狗友,我就一直懷疑他跟那幫胡子有牽扯,這小子怕不是報信兒去了吧?”
“這可如何是好,上仙……”
看到老爺子投來期盼的眼神,李秋辰連忙抬手道:“這是你們村里的事,跟我沒有關系。昨日宴請山君之事,具體詳情只有你知我知。等到胡子來了,我只盼您老別把我賣出去就行。”
“那必須不能夠!”
老爺子連忙拍胸脯作保證:“上仙放心,胡子真要問起這事,我自有說法,絕對不會出賣上仙!”
李秋辰是一點都不放心。
但這一次的事情,正好可以當做是磨刀石,驗一驗這老爺子的人品。
人非圣賢,只要是人都會有過錯。
老爺子是不是城府深沉,有沒有在村里欺男霸女,或者背地里做了什么別的壞事,這些李秋辰都不在乎,他只是想看看,這老爺子會不會出賣自己。
只有他過了胡子那一關,李秋辰才能對他暫時放心,跟他繼續交往。
又過了兩天,胡子果然來了。
李秋辰遠遠地躲在老林子里,偷偷觀察著村里的動靜。
以他現在的視力,二里地之外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見。除非對方也是修煉者,否則應該不至于隔著這么老遠發現自己。
按理說……堂堂修煉者,應該不至于混到胡子窩里去吧?
但這種事也說不準,李秋辰現在對于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設定還是不太了解,不好妄下結論。
胡子來了十號人,一個個都騎著馬,胡子拉碴,破衣爛衫,看起來混的不怎么樣。
為首的胡子頭倒是身形雄壯,遠遠看去身高超過一米八,虎背熊腰,滿臉絡腮胡子,背著一口大刀。
一行人堵在村長家門口,過了一段時間之后,老爺子被拖出來吊到村口,一個胡子走上前,拿著馬鞭對著他左右開弓就是一頓猛抽。
李秋辰眉頭微微皺起。
這幫胡子看來是不想講江湖規矩了。
你來索要玄珠,我給了,你還不滿足……那就只有一種情況,胡子們貪得無厭,覺得老爺子既然能拿出一顆玄珠,就能拿出更多。
老爺子嘴很硬,被一口氣抽了幾十鞭子,人都昏過去了,也沒開口。
胡子頭很不滿意,又把他家-->>里的兩個兒子拉出來,吊在村口繼續抽打。
“嘎!”
白鶴站在李秋辰身邊,冷眼注視著村口的動靜,輕輕叫了一聲。
感受到它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李秋辰無奈道:“你覺得咱倆能打贏那么多胡子嗎?”
白鶴看了他一眼,抬起翅膀,朝著旁邊用力一扇。
只見一道流光劃過,一根鋒銳的羽毛穩穩地釘在十丈之外的那棵樹上。
李秋辰大吃一驚,想不到你是這樣的鳥!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喂了你這么長時間,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殺手锏。
白鶴驕傲地揚起修長的脖頸,瞥了李秋辰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說,本鳥可不是吃素的,不要小看鳥!
“村里十個胡子,你能射幾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