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那桌席面都是涼的,今天這是熱飯熱菜,肥膩膩的大白肉片子,愣是讓李秋辰吃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誰懂啊,這種脂肪像果凍一樣融化在嘴里的救贖感。
別說最近這一個月,以前在村里面,因為古怪的信仰問題,也是天天吃素,只能偶爾到關老板的面館喝點肉湯過過嘴癮。
這一頓飯李秋辰吃得溝滿壕平,最后實在吃不動了,干脆就往地上一躺,捂著肚子開始揉胃。
躺在原地休息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白鶴拍打著翅膀從天而降。
“嘎!”
果不其然。
李秋辰坐起身來,嘴角微微挑起。
有人躲在暗處偷看。
但他只注意到了埋頭大吃的李秋辰,完全沒有注意到飛在天上的白鶴。
李秋辰已經表演完了,接下來就要看看這位偷窺者是什么來歷。
如果他回到村里,去跟老爺子匯報,那就說明老爺子心里有鬼。
否則……他就是那個內鬼!
“跟上去,看看他往哪里跑……你先干活,肉我都給你留著!”
目送嘎嘎豬不情不愿地飛走,李秋辰轉過頭來,開始干活。
村民們留下來的那半扇生豬肉,需要盡快處理,否則容易招來林子里面的猛獸。
要是真把山君給請過來,那可就不好玩了。
昨天晚上李秋辰特意叮囑老爺子,讓人到這里來開火,除了算計他們家的鐵鍋之外,對于他們家的菜刀和灶臺也很感興趣。
這要是沒人幫忙的話,光靠他一個人想壘出這么一個灶臺,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
把生豬肉切開變成長條,用樹枝懸掛到灶臺上,李秋辰就在原地搭建起一個熏肉的爐子。只有把這些生肉熏制成臘肉,才能帶走長期保存。
那些湖中的石蚌感知特別敏銳,湖邊但凡有點動靜,是絕對不會上岸的,所以李秋辰也沒有考慮它們。
等到月上枝頭,白鶴飛回來,二話不說掀起鍋蓋,把腦袋埋到菜里就是一頓庫庫猛炫。
“嘎嘎——!”
人跑了,不僅沒回村,而且還跑得很遠。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找胡子報信兒去了。
李秋辰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小聲問白鶴:“你想不想報仇?”
滿臉都是豬油和酸菜絲的白鶴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湖中。
怎么報仇?
那玩意溜的太快了。
“你放點血。”
白鶴縮了縮脖子,拼命搖頭。
但在李秋辰的目光注視下,它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挺起胸膛。
放血就放血,此仇不報,本鳥勢不為鳥!
但等李秋辰拿起菜刀,它頓時又慫了。
你特么是想放血還是想燉鳥啊?
“趕緊的,放點血要不了你的命,別跟娘們兒似的。”
李秋辰一句話又不知道戳到了白鶴哪里的痛處,狠狠地扇了他一翅膀。
鳥的動脈在哪里,李秋辰完全不知道,就摸索著從它的翅根底下切了個小口子,放出一小碗鮮血。
傷口雖然不大,白鶴的叫聲卻格外的凄慘,不知道的聽這動靜還以為它受了什么蹂躪。
直到李秋辰給自己手腕上也劃了一刀,放出同樣分量的鮮血,它才終于消停。
對于老爺子所說的其他事情,李秋辰將信將疑。
但他太爺爺看到大老虎受傷,血液引來水族吞食這事兒,八成是真的。
人想象不出自己沒見過的東西,有些故事編是編不出來的。
也就是說血液確實可以引誘那些石蚌上鉤,而且還得是高質量的血液。
李秋辰不知道這些石蚌挑不挑嘴,所以從白鶴和自己身上各取了一半的血,然后又在這血中添加了一些自己晾干磨碎的藥粉。
他的血液里面帶有藥師的賜福,生命能量格外的旺盛。
如果不是自己能夠散發出草木氣息作為偽裝,估計在那些食肉動物眼里,就像奶油小蛋糕一樣可口。
但也要提防雜食性的野獸,比方說熊羆,野豬,這些東西可是葷素不忌。
捧著盛有鮮血的小碗,李秋辰躡手躡腳來到湖的另一側。
那些村民在湖邊忙活了小半天,又是生火又是剁肉的,比較警覺的水中魚蝦早就已經散開。
但這片湖本身的面積也不算太大。
另一邊靜悄悄的,用釣魚愛好者的話來說,這就是打窩圣地。
李秋辰在岸邊鋪上一張剛剝下來的新鮮豬皮,隨手撒上一些碎肉和吃剩的黃米飯,將手中碗里的鮮血一小半潑灑到湖里,剩下的全都倒在豬皮之上,然后悄悄后退。
躲在林中悄悄等待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水面開始泛起一絲絲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