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知道知道,你別搶!”
搶有用嗎?你自己又吃不到嘴里。
李秋辰剛把盆放下,白鶴就一腦門子扎了下去,把整個腦袋都埋進盆里,開始狼吞虎咽。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這吃法雖然難看一點,但也總比餓死要強。
這蠢鳥整天就知道吃。
有的時候李秋辰甚至都懷疑,它羽毛下面是不是就只長了個胃袋。
整整一盆飯菜眨眼之間就被它吃得一干二凈,連盆都用舌頭舔干凈了。就這樣它還有些意猶未盡,盯著李秋辰手里的醬豬頭,似乎還有想法。
“再吃就是同類相殘了。”
白鶴沉默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李秋辰罵它是豬之后,毫不客氣地一翅膀扇在李秋辰臉上。
李秋辰決定給它換個更難聽的外號,就叫它嘎嘎豬。
酒足飯飽回到湖邊,李秋辰開始準備明天的計劃。
山君他肯定是不認識的,哄老爺子過來擺席,不過是惦記他家的大鐵鍋,順便還想再白蹭一頓飯。
至于說怎么抓石蚌,取玄珠,李秋辰心中也有了想法,但還不急于實踐。
那老爺子人看著挺實在,但卻沒說實話。
或者說,沒有把全部的信息都透漏給自己。
從始至終,有兩件事他一直都沒說清楚。
一個是官府。
這村子不像松林村那樣偏僻閉塞,會有商人前來收購珍珠,也有官府前來收稅。
現在出了這么檔子事,你為啥不報官呢?
這一點倒可以理解,說不定有各種各樣的難之隱,比方說官府不管事,又或者距離縣城太遠,遠水救不了近渴。
李秋辰不了解當地的情況,不好做出判斷。
但第二件事,細想起來就很蹊蹺了。
村子里這些年來總共就撈到一顆玄珠,而且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新來的胡子怎么知道的信兒,還跑上門來索要?
李秋辰覺得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老爺子家招惹到了什么仇人,拿玄珠做借口,收買胡子找他們家的麻煩。
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家里其實真的藏了取珠的法子,只不過消息走漏出去,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面。
或者兼而有之。
“你覺得呢?”
李秋辰心里其實覺得都多余問傻鳥這句話,但身邊又沒有別的活物可以聊天。
“嘎!”
白鶴指了指飯盆,捏了捏爪子。
這蠢鳥的思想還挺淳樸的,既然吃了人家的飯,就要幫人家平事兒。
“要是咱們取不到玄珠,那群胡子又不講道理,不肯放過村里人呢?”
“嘎!”
那就死啦死啦地干活!
白鶴惡狠狠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殺性挺重的。
問題是你一個連自己吃飯都困難的蠢鳥,再加上我這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孩,怎么收拾一群兇神惡煞的胡子?
事已至此……
“先睡覺吧。”
手頭掌握的情報線索不多,李秋辰也不好妄下判斷。
第二天清早,村子那邊就有了動作。
李秋辰躲到林子里面,看著幾名村民來到湖邊生火搭鍋,擺好了桌椅碗筷。
鄉下人比較實誠,說是準備宴席,就認認真真地準備,居然扛上來一頭好幾百斤重的生豬,在這里當場開膛肢解。
當地的席面有一個非常簡單直白的名字,就叫做殺豬菜。
逢年過節宰了豬之后,拿豬血灌腸,切下大肥肉片,與心肝肚肺大棒骨一起放進鍋里,加上頭年腌制的老酸菜絲兒燉煮。
這是主菜,剩下的部件,各有各的做法,最常見的就是豬肉燉粉條子,水晶豬肘,紅燒豬手,醬豬頭,燒排骨……
做法其實都很簡單,好不好吃主要看豬的質量。
村民們也不知道山君的口味,非常聰明地只做了半扇,剩下半扇豬掛在旁邊,又留下五大壇子老酒。
這一番忙活就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眼看著日頭西斜,幾個人一商量,還是早點撤吧。
東家交代過,現場不能留人。誰知道山君多大的胃口,萬一沒吃飽,拿他們當宵夜呢?
等這些人一離開,李秋辰就站起身,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來到鍋邊給自己盛了一碗黃米飯,坐下來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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