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了半晌,只見一眾村民簇擁著白發蒼蒼的老人走過來,他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疑惑。
“仙長的意思是說,有一位白家未成年的子弟在這附近山中走失?”
“正是,還請老丈幫我詢問村中獵戶,若是有了確定的消息,我愿以紋銀一百兩或者靈石作為酬謝。”
“仙長太客氣了,白家世代降妖除魔,鎮守北境,我等百姓感恩戴德。就這么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好意思向仙長索要報酬呢?”
一番寒暄客套過后,太叔公總算是搞清楚了這位修士的來歷,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原來只是路過啊。
那可……那可太好了!
“那老王八犢子八成是瘋了。”
祠堂內,懸吊在房梁上的蝲蛄精突然開口說道。
“吃童男童女還嫌不夠,居然把主意打到白家的修士身上,呵呵……”
洪陽聞頓時興奮起來,把臉貼到墻上一陣蛄蛹,蹭掉嘴里的抹布,小聲問道:“蝲蛄將軍,白家的修士是不是神仙啊?”
蝲蛄精猶豫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個問題。
“我們現在要是大聲呼救,神仙會不會來救我們?”
“你敢喊我就弄死你!”
“為啥?”
“我跟白家人有仇。”
“仇不仇的,咱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比現在更慘嗎?”
“能。”
蝲蛄將軍回答得斬釘截鐵:“來的是白家的小輩,不一定能打得過那老王八犢子。”
“不一定打得過,那就說明還是有可能打得過的,對吧?”
“你這小孩啥都不懂……”
蝲蛄將軍晃動了一下身體,朝著李秋辰的方向點了點頭:“讓他說話。”
洪陽豁然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李秋辰。
“小辰你……你們倆什么時候勾搭到一起的?”
“呸!”
李秋辰吐掉嘴里的抹布,順帶著把酸臭的口水也吐了出去。
“去年,而且那也不叫勾搭。”
“我咋不知道?”
“你又沒問過。”
“我不問你就不說是不是?”
洪陽瞪大了眼睛:“櫻草會變成那個樣子,你也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
李秋辰無奈道:“我昨天跟你說過的,我那位大表姐的靈根,不會從嘴里長出來。”
洪陽一時愣住。
這幾天下來,他的世界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好的老婆長草了,太叔公突然變成壞人,就連自己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都變得如此陌生。
合著就只有我一個人,什么都不知道嗎?
“你以前腦子不好使。”
李秋辰好心安慰他:“最近才剛剛開竅,知道的越多,煩惱也就越多,大人就是這樣的。”
你這叫安慰人嗎?
洪陽欲哭無淚,只感覺自己的小心臟遭受到了萬點暴擊。
“所以,現在怎么辦?”
蝲蛄精低聲詢問李秋辰:“這跟咱們說好的可不一樣,白家人進來攪局,一旦發現這村里的貓膩,咱們誰都活不了。”
“村里還有什么貓膩啊?”
洪陽又想哭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喊救命吧。”
李秋辰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客觀理性中肯的建議。
“雖然計劃里面沒有他,但對咱們來說也不是壞事,可以讓他驗一驗太叔公的底色。”
“就……直接喊救命嗎?”
洪陽都被他給弄得有點不自信了。
“對,大聲喊。”
洪陽點點頭,爬起來蹦到窗戶邊上,深吸一口氣。
“救命!救命啊!”
他的聲音傳出祠堂,便融入到了村里雞鴨鵝狗的嘈雜聲音里面,顯得微不足道。但就算是一星半點的聲音,對于耳目靈敏的修士來說,也足夠清晰。
正在客棧里靜坐等候消息的白羽桁眼神微變,站起身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一條條樹根拔地而起,以極其靈活的速度朝著他纏繞過來。
“果然是藥師余孽!”
白羽桁冷笑一聲,剛才他御劍至此,便意識到這村子有些問題,只是自己急于尋找家中子弟下落,不想跟他們過多糾纏。于是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虛與委蛇。
沒想到對方看他勢單力薄,竟然動起了歪心思。
這幫藥師余孽,果然不長腦子。
“破!”
眼見得周圍樹根聚攏過來,他手掐劍訣向前一指,身后一道劍影飛出,劍光所到之處,所有的樹根寸寸斷裂,眨眼之間便被削成碎片。
“妖孽受死!”
白羽桁倒背著雙手走出客棧,正要揮劍除魔,一抬頭卻看見旁邊那棵大柳樹拔地而起,粗壯如同成人手臂一般都枝杈朝著他狠狠拍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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