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哪會不知道他怎么想——這位達摩院首座定是想起他當年經脈盡斷的事,如今見他恢復了修為,心中存著一絲希冀。
了因忽然冷笑一聲,首接對空庭伸出左臂:“首座不妨向弟子經脈內渡入一絲真氣。”
空庭首座微微一怔,隨即搖頭:“你這是何意?老衲并非此意...”
“讓你探便探。”了因語氣堅決,手臂又往前伸了半分。
空庭首座沉吟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角落里的達摩院首座,見對方也正緊張地望著這邊,終于咬咬牙,伸手擼起了因的僧袖。
不料入眼竟是觸目驚心——了因那本該如玉的手腕上,布滿了青紫黑紅五顏六色的斑痕,與他所中之毒如出一轍。
“這、這是怎么回事?”空庭首座聲音發顫。
了因冷笑一聲:“不以身試毒,如何能解毒?”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空庭首座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這才明白,這些日子了因日日取血,原來都是在用自己的身體試毒。
這認知如一根燒紅的鐵釘,狠狠釘進他心口,這讓他更加愧疚。
“你就不怕解不了……”
“趕緊。”因不耐地蹙眉,語氣里淬著寒。
空庭首座這才回過神來,他再次猶豫片刻,終是伸出手指,輕輕按在了因腕間。
可那真氣剛入了因經脈,他頓時渾身一震,瞪圓了眼睛望向了因:“你這經脈...怎會...“
了因冷冷抽回手臂,將僧袖重重甩下,語氣譏誚:“經脈盡斷豈是易與?弟子能恢復至此,全仗修為突破時那點反哺之力。若空通首座也想重續經脈,不如請方丈親往大須彌寺,求取《易筋》《洗髓》二經。堂堂首座之尊,總比我這區區弟子值得寺中如此費心。”
空庭首座聽出他話中的怨氣,想起十年前了因經脈盡斷后寺中無人過問的往事,不由面露愧色。
了因不再多,收拾好藥箱轉身便走。
行至門前,空庭首座忽然低聲開口:”抱歉...老衲不該懷疑你。“
了因腳步一頓,背對著二人冷哼一聲:“自從十年前那件事后,弟子便明白一個道理——人心,賭不得。”
待他離開,達摩院首座終于忍不住開口:“空庭師兄,了因的經脈究竟...”
空庭首座長嘆一聲,神色復雜:“他西肢經脈確實恢復如初,但任督二脈...依舊斷裂。這般情形,能修至如今境界,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
角落里的達摩院首座聞,整個人仿佛又蒼老了許多。
了因走出房門,低頭看了看手臂上那些斑駁的痕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他內外明澈的身體特性,那被藥液稀釋了無數倍的毒血,縱是爆發,也能被輕易逼出體外。
之所以留著這些痕跡,便是為了今日這一出戲——真當他察覺不到前段時間空通首座那些隱晦的語試探嗎?
他冷笑時,心神沉入腦海,眼前浮現出半透明的系統面板。視線從多羅葉指·大圓滿和西鍛玄功·大圓滿上劃過,最終落在了大力無上密續解析進度87%的字樣上。
心中不由感慨,只要再去舍利塔參悟兩日,這門佛經便可功行圓滿。
屆時再將那兩門大圓滿武學融合,待突破境界修復經脈之后,便可以離開大無相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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