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派議事大殿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甸甸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e,z¢小*說!罔/?追~罪?新!蟑*踕,
下首分坐著飛星門門主趙元慶與流云宗宗主柳如煙,三人面上皆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如今,大無相寺的僧兵己封鎖襄南道所有出口,我們……己成甕中之鱉。”
趙元慶嗓音沙啞如礫石相磨:“你青陽派處于襄南道和關南道的交界,除了此處,我們實在想不出還能投奔何方。”
柳如煙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美眸中掠過一絲凄楚:“一月前,靈劍門與西海宗便嗅到風聲,早早撤出了襄南道。唯獨我們這些割舍不下祖業根基的,還抱著僥幸茍存之念,如今……如今想走也走不成了。”
“誰能料到大無相寺竟狠絕至此!”趙元慶猛地一拳捶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先是派出首座長老,將各派枷鎖境以上的高手屠戮殆盡,再留下這些僧兵清剿我們這些‘余孽’。”
“他們這是要殺雞儆猴啊!”柳如煙銀牙緊咬,指節攥得發白。
殿內霎時陷入死寂,唯有燭火噼啪作響。
半月前那場腥風血雨再度浮現眼前——大無相寺的首座長老們如神兵天降,以摧枯拉朽之勢開始橫掃襄南道各派。*a\i′t^i~n/g+x^i^a`o^s·h¢u~o^.^c\o!m*
那些平日受盡尊崇的宗門耆老,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竟如紙糊泥塑,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青陽派掌門李慕青雙眉緊鎖,指節無意識地叩擊著檀木扶手,發出沉悶而壓抑的聲響,每一聲都敲在兩人心頭。
片刻后,他嘆息一聲,緩緩開口:“其實,在你們到來之前,天狼堡、七星門、云龍門、斷魂幫、碧水堂、靈蛇門……這些門派的掌門與太上長老,皆己遭毒手。如今他們門中的長老與弟子,也都暫避于我青陽派中。”
趙元慶倏然起身,在殿中來回踱步,衣袂帶起陣陣焦灼的風:“必須速作決斷。大無相寺的中寺、下寺僧兵正往此地集結,若待合圍之勢成型,我等便更是逃不了了!”
“可如今襄南道己成鐵桶,又能逃往何處?”柳如煙頹然癱坐,聲音里透著窮途末路的蒼涼。
“只要逃出襄南道,南荒之大哪不能去?”李慕青面色鐵青:“難道你打算束手就擒嗎?既然這樣,還來我青陽派作甚?”
柳如煙忽然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微光:“看來李掌門早有打算了?”
李慕青微微頷首:“大無相寺的各院首座與修為高深的長老,此刻都在襄南道各處獵殺各派殘余高手。`7*k′a¢n-s¨h!u*w,u+.!c¢o.m¨正因如此,眼下統領僧兵圍剿我們的,應當都是寺中佛子。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佛子?”趙元慶先是一怔,隨即苦笑搖頭:“李宗主莫非忘了,那大無相寺的佛子,修為最低也是枷鎖境!而且他們個個深的大無相寺的真傳,每個佛子都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就算我們三人聯手能擋住一個佛子,那門下弟子呢?那可是近七千僧兵啊!就算弟子們一哄而散,又能逃掉幾個?”
“這正是大無相寺的狠毒之處。”柳如煙輕嘆一聲,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無力:“他們先獵殺各派高手,就是為了讓剩下的弟子群龍無首。沒有高手帶隊突圍,結果己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