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對戲曲了解頗深。”
白姨娘笑笑,“也不瞞夫人,我以前便是戲子出身。”
“哦?我近日剛瞧了一出戲。叫做什么《生金閣》,你可曉得?”
白姨娘面上瞧不出什么。
仍舊興致勃勃的道,“自然曉得,我還演過呢。”
“哦,那你演的是誰呀?”
“我如此貌美,自然是演那死了相公的主角啊。”
鎮國公夫人裝作不經意的。
“這樣啊,這戲的最后,那惡人可是得了懲罰的,死的大快人心呢。”
白姨娘笑笑:“不過是戲曲罷了,夫人莫要當真,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爺,怎么得的了報應呢?”
“害,我說句不中聽的。這官老爺,也有更大的官老爺能治他呀。你說對吧?”
白姨娘聽進去了。
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也不知夫人剛剛說,尚書大人被抄家了,是為何呀?”
“因為貪污啊,再戶部那么大的位置上,難免得。可惜了,罪不至死,大約抄了家便放出來了吧。”
白姨娘眼底暗了暗。
“貪污了多少啊?”
“這我也不清楚,但少說十萬兩黃金吧。”
“如此大的數額,還罪不至死嗎?”
“按說數額是夠大了,但陛下仁厚應當不會斬首示眾吧?可若是他結黨營私或是背了人命,那可就說不準了。”
娘親厲害呀,別說她了,我都快被你說動了,再接再厲呀。
奶團子在娘親懷里佩服的五體投地。
“敢問夫人是何人?”
白姨娘也不想跟她兜圈子了,開門見山。
她等了這么多年,終于有一絲真的希望了。
希望這一次她沒有賭錯。
若是錯了。
也不過是像剛開始那幾年一樣,挨幾頓毒打罷了。
那該死得兇手鬼迷心竅,現在還愛著她的樣貌。
左右死不了的。
鎮國公夫人知道火候已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里的東西。能不能讓《生金閣》里的惡人,真的得到報應。”
白姨娘的呼吸驟然緊了緊,雙手緊緊攥住袖口。
老婦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想奔出門去報信。
卻被鎮國公夫人帶來得人壓住了。
白姨娘見狀。
心知這人,不管是不是來幫她的,也必然是與戶部尚書有仇的。
仇人的仇人,便是盟友。
“夫人稍后。”
白姨娘走進里屋,拿出一本賬冊。
又偷偷從床下拿出一個牌位。
上頭赫然寫著:亡夫周明遠之位。
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郎君,白娘要去讓那惡人體會他應有的報應了,你可開心。”
再次依依不舍地瞧了一眼。
便帶著賬冊走了出去。
“還請夫人護我前往大理寺!”
白姨娘纖弱地身子,決然地跪在鎮國公夫人面前。
“快起來。”
白姨娘卻不肯起,額頭抵著雪地。
“此去生死難料,我已別無牽掛,只求那惡人得到懲罰。若我中途出了事。”
她頓了頓,繼續道:“便勞煩夫人再替我給亡夫燒一炷香。”
“告訴他,白娘去找他了,讓他等等我。”
鎮國公夫人將她拽起來,“有我在,你和賬冊都不會有事。”
她朝身后揮手,“備車!直接去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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