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斛淋尖:古代官府規定農民繳納糧食時需將斛裝滿并堆成尖狀,然后官員會輕踢一腳。
斛中震落的糧食會被官府以“損耗補償”的名義截留,實則成為官員中飽私囊的灰色收入。
婉貴妃攜著女眷一行人從后院走出來。
鎮國公夫人抱著奶團子,身后跟著尚書夫人。
他們次次都要用比原定地容器稍小一號得斛來收糧,這樣百姓準備得糧就會落下一些在外面。
他們再老遠飛起一腳踹來,甚至還有直接踢翻,全數歸官府得情況!
從西北趕來得沈少將,也聽見了奶團得心聲。
摸了摸袖中得畫卷。
是了,他來京城一趟不易,本還有其他事要做。
只是不成想,陛下居然來了百日宴。
這東西若是拿出來,怕是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破壞了侄女得百日宴。
正踟躕著。
奶團子先忍不住了,氣得在娘親懷里蹦噠。
舅舅,你不是西北來的嗎?你不是親眼見那些官員收稅嗎?你怎么可以不說呢!
沈少將定了定心神,侄女得百日宴,等到周歲禮再賠罪吧。
閉了閉眼,剛想上前。
皇帝突然開口,“收成如此不好,怎么戶部從來不報?”
戶部尚書本來見話題從字畫轉走,剛剛松了口氣。
不成想,還沒半刻鐘。
他又出于水深火熱地中心。
“回,回陛下,臣不知。底下地官員次次都是按需報上來的。”
皇帝失望地嘆氣:“如此說來,是戶部尚書高高在上,已然脫離百姓太久了?”
戶部尚書心頭猛跳。
婉貴妃冷眼暼了一眼身后的尚書夫人。
怎么,還不出去,等陛下自己查,你與你的子女可都保不住了。
尚書夫人沒瞧見貴妃的眼神,正死死地捏著拳。
現在再瞧著這朝思暮想地枕邊人,已然沒了心頭那些愛意。
而跪在地上得尚書,全然沒了當初父親欣賞地文人風骨。
步步高升,平步青云,怕是早就忘了自己是如此從泥里爬出來的。
就是這樣的人,毀了自己得一生。
滿腔地恨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刺痛讓她清醒過來。
“陛下!”她猛地從女眷隊列中走出,跪在皇帝面前
“臣婦有話要說!”
滿院皆驚。
誰也沒想到,這位素來寡少語的尚書夫人,竟會在此時挺身而出。
戶部尚書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拽她的裙角。
“你瘋了!有什么話回家說!”
尚書夫人甩開他的手。
“陛下,戶部并非不知收成之事,而是戶部尚書有意欺瞞陛下!”
“臣婦出自中原王氏,年節回娘家時,曾親眼所見。
明明年前是大旱,幾乎顆粒無收,可當地官員依舊按豐年征收糧米。
百姓們賣兒鬻女,才有了足夠的糧食繳納‘踢斛淋尖’后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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