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一步步走到拐角,
皇帝眼睜睜看著她朝自己走來,一瞬曾想掉頭就跑。
可今日得沈安寧太過美艷,一出場便如冬日的太陽般讓他移不開眼。
皇帝許久未見過笑著的沈安寧了,哪怕一瞬。
沈安寧在皇帝面前站定,有驚有疑有痛。
“元朔,你說我哥哥跟君堯哥謀反?”
皇帝望著沈安寧的眼神,心痛難忍。
“今日朝會上,都察院御史拿出證據,我不得不......”
“我在問你。他們謀反,你信嗎?”
沈安寧打斷皇帝解釋。
皇帝這次回答得很快:“不信。”
沈安寧卻笑了,很美,但卻是破碎得美。
“是啊,你不信,但你不讓我見他們,你是不是還關押他們了?”
皇帝急得去拉沈安寧的手,
“安寧,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沈安寧后退幾步躲開他,揮手甩掉手中的銀袋與手帕。
“元朔,你聽他們解釋了嗎?哥哥們隨你出生入死,而你呢?”
沈安寧一邊解斗篷系帶一邊繼續道。
“而你,因為別人的話,不讓我見他們;因為別人的栽贓,關押他們。”
取下內務府耗時一年精心打造得貴妃斗篷,拿在手中。
“我以為,你給我這些東西,是為了讓哥哥覺得我過得很好,也是對哥哥的彌補。”
拔下頭上得金簪,沈安寧毫不猶豫得劃爛斗篷。
“元朔,我沈安寧,自此,與你恩斷義絕。”
皇帝接過丟來得斗篷,急到:
“安寧,不是這樣的,我現在不便與你多說,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沈安寧頭也沒回,往大宮女的方向走去。
“自古帝王無情,是我的錯。上一次,我便不該信你。”
頓了頓,又道:
“不,你的話,自始至終,不可信。”
沈安寧走到大宮女面前,“走,隨我去見皇后娘娘。”
“是。”大宮女扶住婉貴妃的手,朝著鳳儀宮走去。
中途沒忍住回頭看了看。
華貴馬車厚重地垂簾,在冬日的寒風下吹得獵獵作響。
全福與太監們跪在宮門前不敢起身,精美的物品本應高高供在桌上,此時卻凌亂得擺在地上。
而皇上,手里拿著破爛的斗篷,孤身一人置于拐角處,望著貴妃,一動不動。
辰時初(早上七點)
鳳儀宮。
鳳儀宮的掌事嬤嬤,正替娘娘梳妝。
“今日后妃們不必晨省,娘娘也難得多睡了一個時辰。”
皇后打著哈欠,懶懶道。
“是啊,這大大小小的事,非得親自過目,日日睡不好。”
掌事嬤嬤仔細替娘娘挽上牡丹發髻。
“娘娘深得陛下信任,穩掌中宮也是好事。”
皇后嘆了口氣。
“誰稀罕著勞什子中宮之權,一個個八百個心眼子,比看兵法還累。”
掌事嬤嬤挑了對點翠嵌東珠金鳳簪,仔細得插入發髻兩側。
望著展翅金鳳滿意點頭。
“娘娘這話同老奴說說便罷了,外人可是羨慕不來的。”
皇后瞧著滿嵌紅寶石、藍寶石的鳳簪,皺眉:真是過于奢侈。
“我自是不想的,可婉貴妃不出門,柳貴妃不敢與她放權,賢妃太過古板,其他人皆是混日子,我還能怎么辦?”
將將收拾妥當,便聽值守丫鬟匆匆進來。
“皇后娘娘,婉貴妃求見。”
皇后扶了扶頭上的鳳冠:真重,打仗怕是都沒那么重。
“她不是出宮嗎,讓她自去吧,不必來謝本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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