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泰當了那么久的齊城都尉,齊城哪疏哪密,他閉著眼睛都能畫出圖來。別的勢力想要突破齊城的重重阻礙還需托人進城盜取重兵防守的城防圖,嘿!蕭棄不用,她這兒可有行走的‘漏洞’。
據延泰所說,他中招那日正是放山康城防營人馬進城的第二天……
雖收攬了山康城防營的部分人馬,但延泰不覺得高興,相反,他覺得哪里都不對勁。
山康都尉和他,彼此相看兩厭,肥豬手下的兵也學了那頭肥豬的做派,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將帥一意孤行,禍卻不及兵馬行營,念在他們為南域舍身忘死過,延泰也不好拒絕求上門的那些人。
山康城防營將士進城第一天,無事發生。
這讓延泰疑神疑鬼的不安情緒暫歇了幾個時辰,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時分,這份不安在按慣例舉辦的宴會上攀至了頂峰。
看著賓主盡歡,結果呢,他手下得力的副將那是上一次茅房就丟一個啊,起初不在意,畢竟誰都有特殊情況,多蹲蹲誤不了誰的事兒。
然而,不適時的不在意導致的后果就是人越丟越多,不,準確來說,丟得只有他的屬下,而宴會上來來往往敬酒的崽子卻是不見少的,少人的位置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補上,只是都是些他不認識的生面孔罷了。
從這時起,延泰的心里就在打鼓了,本意接風洗塵的宴會沒有一點喜色,人人板著一張臉,像是風雨欲來的征兆。
……
“所以你是怎么中招的?看你身上的傷也不像反抗造成的。”好奇的蕭棄、有同樣疑問的尚家三姐弟、撐著頭不知道為什么要喊他過來的林羨君、姍姍來遲的白弋以及滿頭包的莫罔圍坐在延泰四周,將延泰圍了個密不透風,一群人啥事沒有,就光擱這聽故事了,還時不時提幾個問題,乍一眼還以為回了東齊,哥幾個舉辦春日宴,在那流觴曲水玩呢……
問題是尚雅問的,除去宋大夫,她的醫術好歹也是這群人里首屈一指的,她不信這事在座的,尤其是蕭棄能不在意其中的貓膩。
延泰哽了一下,聽故事也得有耐心啊!聽一半打斷算怎么回事?
可救命恩人們問都問了,他又不能不說,這般想著,他便干脆利落的截斷了話頭,挑了大家感興趣的那段講:“那群孫子趁我注意力都在下座人身上的時候,背著我,給我酒里下了大劑量的蒙汗藥。昏過去前我還以為自己喝高了……”罷,他憨兮兮的撓了撓后脖頸,手指從包扎好了的布條上游過,引得傷口一陣酥麻,這股不輕不重的痛意讓延泰猛地想起剛剛漏說的東西,忙補充了一句:“要不是那死長蟲蟄了我,我可能到現在都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