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對獸毒的了解遠不如草植毒素來的多,但他被迫領了這檔子差事,不做又疑似不給蕭棄面子,愁的他腦瓜頂上的毛頃刻間少了好幾根。
好在延泰目前處于深度昏迷,感受不到外界強加來的刺激,這才讓無處下手的宋大夫拋開顧慮,放心行事。
他捏了捏延泰脖子上的‘針’孔,縱然他手下力道不重,可經受百般摧殘的傷患的皮膚哪能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的,不一會兒,‘針’孔附近的皮肉開始泛紅發紫,甚至腫脹起來,像是內里有什么活物在翻涌滾動。
宋大夫面色一凝,隨即從藥箱中取出一支尖端向下彎折,模樣似夾炭鐵鉗縮小版的物件,小心扒拉著延泰的脖頸,另一只手則毫不留情的將物什插了進去……
蕭棄看得一清二楚,正因入眼了所有,她不由打了個寒顫,心下暗嘆:這看起來怕是有點疼哦~
也不知道宋大夫在搗鼓些什么,半炷香后,他將物什抽出,然后驀的貼近了自己的鼻尖,輕輕嗅聞,再之后,他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興奮的將整理整齊的藥箱整個鋪平,器具藥瓶攤了一地,連落腳的地都沒給旁人留。
“這是個大發現,如果把它攥寫下來,我離名揚四海就能更近一步了。”蕭棄從沒在宋大夫臉上看見如此生動的表情,他在自己面前要么喪、要么僵得跟根棍似的,突然這么活潑,倒是嚇的一激靈,還以為宋大夫中了邪。
蕭棄雖不懂醫理,可她曾翻閱過各式書籍,知道有一種病叫做癔癥,得了病的人就如宋大夫這般,性情大變,偏生這類病癥不懂內情的還不好介入,指不定你以為是喚醒了他,實則瘋得更厲害了……
她覺得她有必要把所有的大夫都喊來,這樣想著,蕭棄一只腳速度的踏出了營帳,正要再接再厲時,宋大夫頗有穿透力的聲音喊住了她:“將軍要走了?”
蕭棄側首回望,尷尬的笑了笑。
“沒有!那啥,你有什么需要準備的,我讓人去準備。”一個膽慫,一個膽肥,宋大夫一聽有這好事,樂得見牙不見眼,直道:“悖刀妓盜耍薔吐櫸襯爍菝癖訃鋼宦眢ǎㄋ危擰儔噶教趺揮霉拿薏肌2菝窶吹拇頤Γ芏嘍鞫濟淮頭襯翟謔遣緩靡饉跡判模餿宋夷苤危w薊鼓鏊鬧u娜耍
蕭棄震驚臉,嚯,看不出啊,宋大夫能力居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強,不過到底也是解了她燃眉之急,沒準備就沒準備吧,這點小事比不得延泰重要。
她走出營帳,親口吩咐小將按照宋大夫的要求,將他所需物件配備齊全后才折返。
看著小將捧著一只木制抽拉盒,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蕭棄半張臉抽了又抽。
人這一生總有幾個怕的玩意兒,黏黏乎乎還沒骨頭的算一樣,不止小將心驚膽顫,她這位在旁等待的將軍也挺怵的。
宋大夫倒是見慣了馬蟥,可能是醫者與旁的見解不同,他對待馬蟥的態度宛如對待無價珍寶,看得蕭棄胃里直倒酸。
接下來宋大夫的操作蕭棄就看得比較仔細了,他先是捏了一只馬蟥放到延泰的脖子上,讓它吸吮傷口流出來的污血,再用棉布蘸取遺漏的膿液。這一步很正常,被蛇蟲叮咬后,如果不想人來過渡毒液,就得依靠馬蟥和棉布。
正當蕭棄聚精會神的看宋大夫接下來的步驟時,蕭棄身后的小將突然‘嗷’了一聲,差點給她魂嚇飛了一半。
蕭棄看向小將,只見小將嘴唇哆嗦的活脫像那七老八十的老太,抖個不停,一邊抖,他還一邊說:“非得這么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