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君迫于蕭棄的威懾,不得不老實,尚雅雖得意蕭棄只陰陽了林羨君而沒有指責她,為此開心的像個二傻子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火上澆油,但她那居高不下的嘴角又足以說明她的心情有多美妙。
“話歸正題,可能時間過得有點久了,只把脈根本把不出確鑿證據,看來發生了什么還是得等他醒來,詢問過本人才可得知其中內情。不過要說端倪,我倒有個發現,蕭姐姐你看這兒……”尚雅輕輕撥動延泰的頭,將他擦干凈的臉撥向一側,露出黢黑的脖頸。
這可就有點考驗眼力了,蕭棄瞇著眸子,在凝結成塊的血痂中努力辨認著尚雅想讓她發現的端倪,良久,久到她的眼睛已經干澀泛酸到出現了兩條血絲才在臟得不求行的血痂中瞅見兩個針扎的小孔。
“針扎的?”蕭棄摩挲著下巴,越想越覺得南域這水渾得可怕,玩毒的、玩蠱的、玩陰的、玩陽的、玩刀的,現下連玩針的都出現了。
尚雅搖頭,語氣古怪的道:“蕭姐姐不好奇嗎?如果是針扎的,何須扎兩個并排的眼。我觀瘡口浮腫程度,應是被蛇咬了才對。提到蛇,這東西在南域可是隨處可見的,用蛇下手,就算露餡了也不帶怕的,畢竟誰能作證這蛇是他們逮的,而不是自己游進來的?”
聞,蕭棄的表情愈發精彩紛呈,她手指比劃了一下瘡口大小,又想了想以前見過的大中小號的蛇,沉默震耳欲聾。
林羨君眼睛眺望著帳外的雪景,耳朵卻一早就飛去了身后那里,聽得那叫一個癡迷,連她們何時停了都不知道,還一味的催促:“然后呢?”
還然后?您老擱這聽評書呢?蕭棄沖尚雅使了個眼色,她身為一個擁有未婚夫婿的閨閣女子,是不好做出接觸外男的行為的(雖然平時沒少做),看尚雅對林羨君有那么一丟丟的意思,趕無關人士出去的活就交給她好了,想必她也是樂意的。
得獲蕭棄眼神鼓勵的尚雅不帶一絲猶豫,樂顛顛的就去搡了一把像模像樣正端著茶碗喝茶的林羨君,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出意外了。
林羨君從不對他認定了的朋友設防,于是,當危險來臨時,他也只是慢半拍的回頭,用他寬闊的胸膛來迎接尚雅的推搡。
行軍營帳里能有什么堅實耐造的東西,不是營中將士東拼西湊整來的殘次品就是跟隨著他們走南闖北幸存下來的老‘骨(骨通古)董’,缺胳膊少腿、時不時散架都還尚在能接受的范圍內。
縱使林羨君能穩住身形,但他屁股下的長凳卻晃著它那搖擺不定的支架吱呀響著腐朽的聲音,伴隨著木屑急速的掉落,終于,無法承受劇烈晃動的長凳在眾目睽睽之下‘嘩啦啦’的散了架,作為直接接觸的第一人,林羨君首當其沖受到了沖擊。
夾在帶有木刺的碎屑與吃胖了的尚雅中間的林羨君不多時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林羨君:孤不想服輸,但再不管孤,孤真的有一點死了!
蕭棄眼看著這場鬧劇就要朝著收不了場的方向發足狂奔,無法,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只能自己收拾。
她蹲在兩人身側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腳邊的碎片,半瞇著眼道:“你倆再不起來等會兒讓其他人瞧見可就不好解釋你們之間的關系了。”
以宋大夫的腳程,這會兒應該是要到了。這般想著,營簾處便傳來了掀布簾的悉索聲,聲音不大,若無蕭棄提醒,林羨君和尚雅還真不一定聽的見。
就在宋大夫腦袋探進屋的那一瞬,尚雅的尖叫剎那間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