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白弋在往來客棧所,有關羅摩,整個翊閣能翻出的情報攏共就比蕭棄他們多一點,基本上翊閣有的他們也有,二者間難分高下。
“出來,有事找你。”大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時間不湊巧,白弋脖子疼,想要放松放松,臉從成堆的典籍書冊中拔出來還沒多久,魂自然不在身上。
起初白弋是真沒聽見有人喊他,而白寒月又是典型的話我只說一次,不想多費口舌的類型,待到白弋察覺出不對這才將失焦的眼神重新凝聚,與白寒月細看之下有些不耐煩的視線對上。
他訕笑的撓頭,起身往白寒月的方向走,同時也在冥思苦想令她不高興的原因會是什么。
白寒月沒當閣主那會兒一直在白弋的身邊學習著為人處世,當然,翊閣里的人上到長老執教,下到弟子護院,就沒幾個正常的,學也學不出什么好來。
都是撿來的孩子,不仇恨他人已經算得上這些年白弋的教導有方了,指望他們互幫互助,關心有愛等同于白日做夢。
白寒月性子已經定性,冷漠且沒有同理心,若非對白弋這個舅舅還抱有一絲同病相憐的感情,她就是心理上刀槍不入的戰神,待把武藝和技巧苦心鉆研透徹,武林魔頭不外如是。
幾步路的距離叫白弋走了挺長時間,白寒月眉心跳了跳,再三勸慰自己之后,上前一步,主動拽著白弋的手腕朝外走。
要不怎么說他倆的關系是互相包容之下才能維持得住的呢。
“走快點,別磨嘰。”白寒月瞧白弋似乎是回了神,立即松開手,沒有丁點遲疑,緊接著又從衣服夾層中取出一方手帕,細致的擦拭著拘了泥垢的手掌心。
“……”白弋合理懷疑,白寒月生氣的原因是嫌他臟。
翊閣是東齊最大的殺手組織,占地面積自然也是大的,其他的門派別說起心思,方圓幾里人跡都罕至。
這也造成了他們從主事的翊山廳走到目的地需要步行蠻遠的距離。
幽閉牢
“這地方和從前一個樣,沒變化嘛,連冷和潮都是熟悉的感覺。”白弋搓著自己的胳膊,略帶夸張的說道。
白寒月一個頭兩個大,幽閉牢在翊閣發家那時就存在了,就是因為獨特的環境才領了那樣的用處,不過三年沒進,她這舅舅演得和三百年未歸家的老人似的,假模假樣。
幽閉牢顧名思義是做懲罰用的地方,弟子犯錯或外出接取任務未完成,僥幸活下來的殺手均會被投入其中,受不住死了的人不計其數,活下來的這輩子都不想體驗第二次。
這地方在白夫人的掌管之下,簡直就是再一個人間煉獄。正所謂一代管理者有一代治理的法門,白弋上位后這里隨即被廢除,做錯事的弟子有了其他彌補的法子,不用再往死里整,也算作一大善舉。
“話說有什么事非要來這兒說嗎?”這地方哪有外頭鳥語花香,山清水秀的亭臺樓閣更適宜談話啊。
白寒月不說話,徑自往里頭走,這里的最深處居然還有火光,這反而叫白弋正經嚴肅了起來。
‘呲啦’一聲,白寒月拉開了火光照映下生銹了的鐵門,朝里努了努嘴,白弋順勢往里頭一瞧,好家伙,關了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玩意兒。
“羅摩逃難出來的,紙和筆都在這里了,問的事讓他寫出來,免得被下了什么不可說的蠱,死了不算什么,再抓一個難。”白寒月說完這話就離開了,獨留下白弋和‘鬼’面對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