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而逝,封硯初寫字與畫畫的水平長進很大,他也開始慢慢謄抄意識里的那幾本書。
這是個漫長的工程,尤其是醫書,很厚很厚。為了頁面整潔,字跡工整,他抄的非常慢,防止忙中出錯,在此期間,同時也學習了一遍。
不過他也不擔心泄露,姨娘也很少動他的東西,身邊伺候的下人,沒有一個識字的,而他也沒有教他們的打算。
不知不覺間,隨著秋季最后一片樹葉的飄落,京城迎來了冬雪,鵝毛般的大雪,不知疲倦的下了一整夜。
封硯初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楊先生因雪天路滑,摔了一跤,學堂也暫時放假。所幸沒有傷筋動骨,只扭傷了腳。
又因為寒冬之際,一時之間也不好找人代替,這可讓封家的孩子們高興壞了。
侯府的炭火準備的分外充足,幾乎足不出戶的封硯初,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
“二郎,崇州安家來人了,大娘子喊你去見客!”
封硯初只得放下正在謄抄的筆,抬頭看向李媽媽,“老太太娘家?”
“是啊,是安家的表叔帶著全家一起回京了。”
“全家?這么冷的天?”
李媽媽一邊給封硯初換外出的鞋,一邊說:“是啊,安家四郎君要參加明年的會試,安家大郎也要調入京城為官,所幸全家都回來了。原本秋末就能到的,只是路上耽擱現在才到。”
這安家老太爺在世時任戶部尚書,安老太爺沒了以后,安家表叔讀書不成,身上也沒個一官半職,只有長子考中了個同進士,調任地方為縣令。
當時朝中正值幾位王爺奪嫡爭位,安家在京中除了幾家姻親,其余人并無官職,一家人便隨兒子去了地方,最后還是老侯爺暗中操作幾年就升任崇州知州,如今眼看著又要重新回京。
道路上的雪,被下人掃的干干凈凈,封硯初裹著小披風,捧著手爐朝老太太住處走去,才到門口就聽見一陣歡聲笑語。
進門后,就看到屋里有不少人,除了自家人以外,還有安家的女眷和孩子,表嬸楊氏,安四郎的妻子吳氏,以及安家六娘。
他行完禮之后,被祖母拉著介紹了一圈,然后又讓他去前院找父親。
來到外院待客處,祖父沒在家,待客的是父親和二叔。
“兒子給父親,二叔請安。”然后朝其他人見禮。
父親指著他對安表叔和安四郎介紹,“這是我的次子。”然后指著安四郎,特意對他說,“這是安家四郎,你四表哥,讀書最刻苦努力,明年就要參加會試,你也應當向他看齊。”
“兒子記住了。”
安四郎見世子專門讓大郎和二郎出來見客,自然明白這是看中的意思,也順勢問了幾句,“你現在學到哪里了?”
“先生剛開始講《大學》。”
然后又順勢考教了幾個問題,這才對封簡寧拱手道:“是晚輩唐突了,竟在您面前班門弄斧。實在是看二郎聰慧,如今僅簡單問了幾句,便發現他在讀書上確有天分。”
封簡寧微笑著:“這孩子雖聰慧,但卻異常淘氣,讀書時常要人督促,若他以后能像你一般刻苦,我也就不愁了。”
安表叔擺手道:“他年歲還小,長大些就好了,四郎以前讀書也沒個定性,長大后也就穩重了,世子不必心-->>憂。”
其實安表叔說的也不算錯,安老太爺在世時,安家的光景確實不錯,安四郎并沒有心思安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