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本來是不好奇的,但聽斐這么一說,她倒還真有點好奇了。
……有故事?
最中心的沙盤上,已經被打了麻醉針的獅子趴在地上,安靜的像一只巨型的貓。
如果不是它的爪子和獠牙處還沾了新鮮的血液,祈愿恐怕就真的要以為它無害了。
“……”
“為什么,這什么習慣,在家里養這種兇獸。”
斐看了看腕表,微笑的為祈愿解釋:“準確來說,這只獅子其實也是人工培育的。”
“但它的智商很高,而且常常會有應急行為,暴起傷人,所以從人道主義來講,它是不能被飼養,而應該被安樂的。”
“但當時,它的前任主人不舍得讓它就這么死了,就按照正常的流程,進行了一場線上拍賣,也主動說明了它的情況,更想等待一位仁慈的主人拯救它。”
“這只獅子被投放到這里沒多久,就傷了它的第一任馴養師,在第一任馴養師受傷后一周,它又暴起傷了西莫先生。”
祈愿眼神微動,她想起宿懷肩膀處的一道傷痕。
那傷痕和他身上或燒傷,或抓傷的疤痕都不同。
所以,就是這畜牲咬的嘍?
祈愿無奈的張了張嘴:“我現在覺得,出于人道主義,安樂它的確是個很理智聰明的選擇。”
斐點了點頭:“可是西莫先生原諒了它,沒有生氣,也沒有說什么,非常寬容的原諒了它。”
“哪怕它后面再暴起傷人,西莫先生都說——它不是故意的,要寬容它。”
祈愿聽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諒個鬼啊?
都傷這么多次人了,這不叫寵物,叫畜牲!
原諒?被它咬傷甚至咬死的人愿不愿意啊?!
宿懷腦子有泡吧?
“西莫先生,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
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聽不出語氣,甚至隱隱讓人覺得嘲諷的聲音。
祈愿回頭,就看見包扎好的馴養師臉色蒼白的走了過來。
這真的是個很難判斷對錯的事情。
獅子傷人,確實應該安樂死,但豢養它的主人卻不同意。
馴養師被傷,從人道主義來說他很可憐,但他同樣拿了高昂的費用,也提前簽署過協議。
就像走鋼索的人,要承擔摔下去粉身碎骨的風險。
真是個多方角度,都分不清誰對誰錯的事情。
祈愿抿了抿唇,忽又轉向斐,很突然的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那你覺得,宿懷是個怎樣的人?”
斐笑容不變,恭敬的彎腰低頭:“西莫先生,是個仁慈的人。”
祈愿:“仁慈?”
斐點頭:“是的,他能寬容一切,所有傷害他的人或物,他都能溫柔的施以仁慈。”
祈愿不解:“縱容獅子差點咬死自已,它一直咬人還一直養,這叫仁慈?”
這是腦殘吧?
斐眼眸緊緊的盯著祈愿,他唇角勾起深邃笑意。
“是的,仁慈。”
祈愿頭皮瞬間都麻了,她沒忍住在心里暗罵了一聲,扭頭就走。
要老命了,有偽人,她不玩了。
從后山回到城堡主樓,唯一的主路是一條花藤編的小路。
在小路的盡頭,祈愿根本沒想到會看見宿懷。
她本來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結果宿懷突然竄出來,冷著個死人臉叫她“寶寶”。
666,你們每個人變態之前都不先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