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因為凝泉有幾百年沒有踏足仙界了,現在回去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她一邊走一邊交代烏小羊:“你第一次見帝君吧。”
“嗯。”
“說話什么的小心些,問你什么要是覺得答出來不好,就繞一個彎子,我會幫你。”未央步伐比較急,她的腿長,烏小羊不比她高,跟著未央走自己這雙看著還算長的腿就有點短了,不過相差也不大,烏小羊一邊點頭一邊說:“為什么突然傳見?”
“輪回圖的事情。”未央皺著眉,“帝君這次是雷霆之怒,且小心點。”說著就到了仙界的大殿,比仙山的氣派很多。
仙山的大殿,青玉為頂,漢白玉為底,大殿中有八根琉璃仙柱,方寸間有數百步遠,大殿上那個高高在上的白玉椅子,椅子上有柔軟的墊子,平常未央喜歡斜躺在上面聽各仙門的上仙和真人說仙山的大小事務。
烏小羊覺得仙界的大殿不說用材,就說這個面積都是仙山的一倍不止,她看的有些發愣。
“污污,看什么呢?”未央換了她一聲,“趕緊的。”
“哦哦哦。”烏小羊回過神,“走走走。”
高高在上的大殿上,坐著天帝,天帝看到未央來了,揮退了大殿里的閑雜人等:“未央,朕這次找你,你應該也知道為了什么。”
“那歹人殺了好幾個仙門中人。”未央昨天還和凝泉在討論這件事,“歹人不敢來仙山作祟,只敢找那些小仙門的人下手。”
“未央,這件事從京城鬧到仙界,你怎么管理的?”天帝聲音中帶著滿滿地責怪,“朕把人間,把人間的仙門全部交給你,你就是這樣讓朕放心的?”
未央不語。烏小羊拜了一個禮:“帝君,我在人間待了一段時間,豆腐作坊的事情我也知道。”
“哦?你就是那個靈獸?”天帝打量了一番烏小羊。
烏小羊跪了下來:“帝君,仙君守護了人間九州百年和平,守了百年天下邪氣,平定了人妖大戰,帝君不該因為輪回圖的事情如此責罵仙君。”說完,她又拜了一個禮。
未央一驚:“烏小羊,不得無禮。”她行了拱手禮,“帝君,未央定會查明此事,還天下山門,九州一個說法。”
天帝默了一瞬,點了點頭:“朕相信你,輪回圖雖然在上次大戰之后被毀了一半,當其力量不可小覷,朕不想再出什么事情。”天帝登機這幾百年里面,一次六界大戰,一次人妖兩界大戰,換誰也不想再出什么事。
未央領了旨意就帶著烏小羊離開了仙界。
“你啊。”未央搖了搖頭。
“我又沒說錯。”
“你以為帝君是什么人?”未央停下腳步,“他訓誡我是為了保護我,你可懂?”
“啊?”
烏小羊顯然是不懂。
“有多少人在盯著我?盯著仙山?他們巴不得我被罰,帝君若再包庇,就是給了別人落下,天帝包庇未央,未央功高蓋主,這個口實的機會,帝君的訓斥,一可以證明他從未包庇誰,偏袒誰,該罰就罰,二,也能說明,他敢罰我,我從未因為功高而如何如何。”
出了這么大的事,天帝到現在才傳未央來仙界,足以說明天帝對未央不曾想過訓斥,只是被逼無奈罷了。
未央離開大殿,天帝交代了自己的親信:“放消息出去,說朕重罰了未央,并喝令她十日之內破案。”
“帝君這樣真的......”
“未央是聰明了,朕做的事情她自然明白事什么道理,仙君現在不比以前,萬事都要留心。”
“臣遵旨。”
烏小羊和未央在仙界待了半天,人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待未央回到仙山,臥松云就跑到她面前:“仙君,有人來尋我了。”
未央看著面前的人,衣裳整潔,穿的是仙山的衣服,束著頭發,她是大將軍,眉間也有些許的英氣,樣貌生的算是不錯。
未央一時有些不適應,頓了頓,才開口:“那就開始我們的計劃。”她這樣吩咐了一聲,烏小羊跟著未央有一段時間了,聽到她這么說連忙叫上溫久開始她們的計劃。
本來未央是想讓臥松云主動說自己恢復了,然后讓朝廷按照合約把她賜婚到蠻族,現在朝廷既然催了,未央也就順水推舟把這事做了。
臥松云被朝廷的人接回了京城,那天京城滿掛“喜”字,都在歡送大將軍,臥松云坐在轎子里,蓋著紅蓋頭,被使臣接走。
烏小羊和未央偷偷跟在后面,烏小羊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不可以就看你那個相好了。”未央還不忘調侃一下烏小羊,烏小羊翻了一個白眼,并不想理會未央。
坐在轎子里的臥松云一路上都沒有說過什么話,抬轎子的人覺得這個人也是老實,就這樣被嫁去了異國,哭都不哭一下。
使臣也在納悶,這個臥松云半年前還死活不嫁,這怎么就突然愿意了?
未央在不遠處的樹上側頭問旁邊的烏小羊:“妝化的如何?”
“我跟你講,溫久這是生的好,化個妝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來是男孩子。”烏小羊想著都覺得好笑,“到時候你就可以看見了。”
烏小羊給未央買了一個關子。未央也就沒有再問下去,這次未央來人間的話頭是,去查輪回圖的線索,要是被人看見她偷偷跟著娶親的隊伍就不好了,未央特意鎖住了仙氣,只靠輕功和烏小羊跟在隊伍后面。
娶親的隊伍走的很快,路上也沒有發生什么事情,路程走的尤其的快,沒幾天就到了邊境,那國主也是著急,直接在邊境搭了帳篷,擺了喜酒。
未央看見那個已經年過半百的國主被灌的大醉,烏小羊拍了拍未央:“哎哎哎,要進去了。”
“閉嘴。”未央不想在這種關鍵的情況下聽烏小羊說廢話,她擺了擺手。烏小羊也就閉了嘴。
老國主也是臥松云的老對頭,邊疆蠻族和中原不一樣,他們的國主都是驍勇善戰之人,雖然這個國主年紀不小,體魄卻強,和大臣喝了幾個回合的酒都不帶醉的。
烏小羊和未央隱下了氣息在不遠處盯著軍營的動靜,她們聽見了國主和幾個親信的對話。
“大汗,你真的要娶一個敵國將軍?”親信a問道。
國主轉了轉手里的酒杯:“臥松云是個大麻煩,本汗今天娶她為的就是虛弱他們,也給我們解決這個麻煩。”
“可是我們簽了協議啊。”親信b又問。
“兵不厭詐。”國主道,“只要我們沒有了這個麻煩,他們還有什么能攔得住我們?我們數萬鐵騎,他們那些騎兵哪里比得上?到時候我們全力攻打,本汗就不相信他們能擋得住。”
親信c一拍手:“大汗好計謀啊。”
在一旁聽墻角的兩個人面面相覷,烏小羊道:“看來我們這次的機化還破壞了這個國主的計劃。”
面前的人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的。”未央頓了頓,找了點話來跨自己,“我的計謀才是一箭雙雕啊。”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國主和他的幾個親信說完了話就去了臥松云在的營帳,烏小羊拍了拍未央:“走走走,過去看。”
“別動我。”未央打開烏小羊的手,她正想著高。潮部分,并不喜歡有人動自己。
她們倆為了搶一個好位置搶著往營帳走,烏小羊搶不過未央就伸手拉著她的衣領:“你等等我。”
“別拽我!”未央行了法訣,把自己和烏小羊隱身,“松開!”
“我不。”
“松開咱倆進去看。”
“哦。”烏小羊這才答應。
營帳的床上坐著穿著大紅色喜服的......人......紅蓋頭下半遮半掩,看不清面目,侍奉在旁邊的丫鬟是在蕭云笙特意在宮里挑選的,說是大婚不能太委屈臥松云,要按照中原的成親禮儀來結。
行了中原的禮儀,國主就想上床揭新娘子的蓋頭,卻被新娘拉住了手,國主微微挑眉,道:“殺場上見你,竟不知你的手也如此白凈修長。”
新娘不語,鼻尖發出一抹輕笑。國主被這樣一弄,居然真的對眼前這個“臥松云”起了點興趣,他伸手按住“臥松云”的肩,又道了一句:“原來看你的肩沒有這么寬啊。”
“臥松云”也不說話,反倒是伸手摟住國主的脖子,笑了笑。
未央拍了拍烏小羊:“你教他的?”
“對啊,這才像回事嘛。”
國主不講究中原的禮儀,伸手就掀開了蓋頭,正想做些什么,卻被面前的人......委實的......嚇到了......
穿著紅袍的溫久,化著新娘子的妝,雖說溫久樣貌生的溫潤,但是他那凸起的喉結,對著.這個大紅妝....怎么看怎么詭異,國主的眼神里充滿了不解甚至有些......絕望?
這還不算,就在這個一片安靜,且尷尬的情況下,溫久他......放了個屁。
可能是邊境的伙食大多都是粗糧,他.....實在沒憋住。
一聲,悠揚,響亮,渾厚,粗壯的屁,在這本就已經極為尷尬的氣氛中,混了進來,此屁放了有足足五秒。
未央在旁邊“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未央都沒忍住笑,更不用說烏小羊了,在旁邊已經笑出了鵝叫:“鵝鵝鵝~鵝鵝鵝......”
笑的是抑揚頓挫,且聲情并茂。
“你夠了......”未央嘴角一抽。
溫久也覺得有些尷尬,他輕咳兩聲,用極其具有磁性的聲音說道:“大汗,你.....死相。”
大汗現在表示,你死開。
烏小羊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了,扶著未央“鵝鵝鵝”的笑。
“你......”國主抽著嘴角問溫久,“什么人?”
“大汗,妾是你......”
“來人!”還沒等溫久說完,國主就高聲喊道。溫久有未央給他的靈符,可以看見未央她們,他看了一眼笑成二哈的烏小羊,烏小羊這才反應過來:“走走走。”
溫久起身提著裙子就往營帳外跑,未央拉著烏小羊在溫久后面跑,溫久把帶著頭上的冠扔掉,鞋也踢了,一邊跑一邊脫衣服,把厚重的衣服沿路扔在一邊,他身后除了未央還有國主的人。
“把他給我抓回來!”國主在軍營里下了命令。
溫久問烏小羊:“怎么跑啊?”
“啊和?”烏小羊還沒緩過勁。未央搖了搖頭:“前面有一個斷崖,跳下去。”
“哦好。”
雖然后面的那些士兵跑不過溫久,但是一直追也是個麻煩,溫久站在斷崖前面等了一會士兵,等士兵過來了,他才縱身跳下去。
未央和烏小羊已經在斷崖下面等他了,等溫久找到他們,烏小羊已經正常了,她拍了拍溫久的肩:“好小子,不錯不錯。”
溫久正要說話,結果他又放了一個屁,程度和剛剛那個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溫久嘴角一抽,烏小羊也愣住了,當時的場景就像,烏小羊和溫久在一片草原上策馬奔騰,烏小羊笑著問他:“好玩嗎?開心嗎?”
然后溫久用一聲響亮,渾厚的屁,來回答烏小羊,我很開心。
烏小羊現在大致能體會國主剛剛的心情了,不過......烏小羊還是笑了,又一次笑出了鵝叫:“鵝鵝鵝~”
“溫久啊。”未央憋著笑走到他身邊,“你吃了什么?”
“就是那些干糧啊。”溫久覺得自己很無辜。
烏小羊擺擺手,插著腰說道:“沒事沒事,你看你放的這么響亮,還不臭,證明你腸胃沒毛病。”
“靈獸大人......”溫久此時的心情也是一難盡。未央輕咳兩聲:“好了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話落,指尖金光一閃,流入溫久身體,“該回去了。”
臥松云待在仙山半年多,看著仙山的弟子修行,自己也有一些體會,也萌生了修道的心思,未央不在仙山,凝泉就替她處理事務,他半冠著頭發,一襲白袍襯著修長的身軀,他走到臥松云旁邊,問道:“想什么呢?”
“仙尊。”臥松云拜了禮,“就是想些亂七八糟。”
“是嗎?”凝泉頓了頓,“原來我在仙界的時候,受盡供奉,卻一點也不開心,做事說話都要考慮好多東西,后來經歷了一些事情,娶了未央,和她一起來到仙山,雖然沒有了那些供奉,但是活的很自在,很隨性。”
臥松云還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和自己說這些,凝泉講,她就聽。
“你在邊境做蕭氏天下的大將軍,累嗎?”他問道。
臥松云沒有多想,開口就回答:“累。”
“現在呢?”他又問。臥松云如實回答:“在仙山沒有那些東西的束縛,自然是不累了。”
凝泉頂風站著,瞇起眼睛:“仙山弟子都是五十年一選,你怕是趕不上了。”仙山選弟子都是要有些修為的人,修行最少要五十年,臥松云雖武功不錯,但卻沒有接觸過修行這種東西,凝泉也就明告訴了她。
臥松云輕笑:“不虧是仙尊,這么快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臥松云,不過我會指派一個任務給你,你若做,我便留你在仙山,若不做,順著未央的意思,等這件事風頭過了你就離開仙山。”凝泉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什么任務?”臥松云想留在仙山,自然答應凝泉。凝泉也就不客氣的說了:“污污要陪一個人走三生的劫難,我要你也下界保護他。”
“再怎么說他也是妖族少主,在人間出了什么事總不是什么好事。”凝泉知道在人間有很多人想為難烏小羊,出于原來在人間的情意,凝泉決定給烏小羊配一個貼身保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