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自家仙山里的仙門弟子在外面丟人,未央臉有點難看,她從懷里拿了一錠銀子給烏小羊:“去把那老人家的東西買了吧,回去也好用來哄臥松云。”
烏小羊按照未央的交代吧一碗攪攪糖買了回去,也把那四個弟子綁了回去。
“未央,把他們帶去哪里啊?”烏小羊打了這四個弟子的眉心,讓他們的酒氣散去。
未央走在前面,冷哼一聲:“帶去山頂的大殿,把他們的師父也個叫來。”
“還真會吩咐人。”烏小羊嘟囔了一句,踢了踢身邊的弟子,“清醒沒?”
“仙界弟子知錯了。”那個被烏小羊踢的弟子連忙回過神。
未央看都沒看他一眼,行了一個法訣,上山去了。烏小羊懶得拖著在幾個人,就交代了山下的弟子,讓他們把這些人押到未央的山頂。
烏小羊順著弟子身上的玉佩找到了他們的師父,仙山在開山的時候有十二天柱,二十八星陣,對應著十二大正峰,四宿峰,二十八偏鋒,和未央所在的主峰,自從天柱被毀,十二大峰就被兼并為五仙峰,烏小羊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個師父。
每個宿峰有七個偏峰,烏小羊本來還以為自己要找上一段時間,但是一問仙門的弟子才知道,這四個弟子居然就是這個宿峰的主管上仙,烏小羊尋了過去,她問了弟子主管上仙的名字,進殿的時候拜了一個禮:“蘇子柒。”
“啊?”大殿里面一個穿著淡藍色束服的男子抱著手里的一碗泡菜,“唔,我還沒吃完呢。”
“......”烏小羊嘴角一抽,走進了看,她發現這個蘇子柒的樣貌居然比他那幾個小弟子的看上去還要年輕,是耐看型的,烏小羊眉頭微挑,“你確定你是蘇子柒?”
“我是啊。”蘇子柒放下泡菜,“怎么了?”
“小哥哥芳齡幾許啊?家中可有妻室?”烏小羊倒是不介意在陳文三生過程中多收一些后宮,放在陳文也會在人間找老婆,那自己不能吃了虧不是。
蘇子柒擦了擦嘴:“你是?”
“哦,在下烏小羊,仙君請你去把你那四個酒鬼徒弟領走。”烏小羊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里是干嘛的。
“仙君?我這就去。”蘇子柒正經了點,理了理衣袖,“那你就是仙君的靈獸吧。”他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烏小羊。
烏小羊點頭:“是了。”
蘇子柒就這樣問了一句,就沒有再和烏小羊說話,烏小羊覺得他的側臉好看,看不膩。
到了山頂,未央本來和凝泉說話來著,凝泉看到烏小羊帶著人來了,就對未央道:“我先回房了,早些過來。”
“知道了。”
烏小羊走到未央身邊,低聲問她:“在上仙看著好小。”
“這仙山哪個弟子你都能調戲,他不行。”未央說道很神秘,故意掉烏小羊的胃口,烏小羊嘟嘴,未央清清嗓子,“本君說這是哪家上仙的弟子,也就屬蘇子柒你能養出這樣的徒弟了。”
“仙君說笑了。”蘇子柒拱手行禮。
未央看了一眼烏小羊,笑了一下,對著蘇子柒說道:“這樣吧,本君剛剛本來想在山下吃點東西,被你這幾個徒弟擾了興致,本君在覺得有些餓了,這樣你做道菜給本君,本君就饒了他們。”
蘇子柒點頭:“謝仙君。”話落,手一拂,大殿中現出一方桌子,桌子上有一把刀,一個蒸籠,一條魚,干海腸,幾個橘子,黃酒等。
烏小羊抱手看著,蘇子柒清洗好魚,拿起菜刀,刀聲若龍吟,他的刀法很嫻熟,去魚皮,魚刺,蘇子柒刀法一轉,切碎魚肉,干海腸磨粉備用,蘇子柒把魚肉放入碗里,加鹽,海腸粉,黃酒,靜止半柱香時間。
烏小羊湊過去看,問道:“這是什么魚?”
“是清溝魚,這魚不食魚飼料,肉質嫩甜柔滑。”蘇子柒回答道。
烏小羊點頭,她拿起桌上的橘子,蘇子柒按住她的手:“還不能吃,一會得用。”
“橘子做菜?”未央也覺得稀奇,走過去看。蘇子柒行了一個禮,拿起桌上的菜刀,去掉橘頂,拿勺子挖去里面的橘肉,把橘肉盛出來,遞給烏小羊,道:“吃吧。”
“謝謝,還弄好給我吃,就是有點多。”烏小羊接過來,未央在旁邊要不是還有弟子在她真的想給烏小羊一個白眼。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了,蘇子柒把魚肉裝進剛剛的橘皮,放入蒸籠,手中火訣行出,蒸了片刻時間就做好了。
他遞給烏小羊一個,未央一個,自己則站在旁邊看著,烏小羊吃了一口,眉梢一動,看向未央,未央也覺得不錯點了點頭,道:“魚肉細嫩柔滑,暗藏玲瓏橘香,不錯,人你帶走吧。”
蘇子柒一笑,留下了蒸籠里剩下的幾個橘子杯,收走了其他東西,他行禮:“謝仙君。”
未央放下手里的吃的:“蘇子柒,有名的廚子上仙,他有好的根骨卻是沒有再修行下去,他早已斷了情根。”
“為什么?”烏小羊吃飽飯就特別八卦。未央想了想:“應該是被情傷的太重了吧,那個......你要不要把這個東西拿去給臥松云?”
烏小羊瞇起眼睛看著未央,她并不想再看到臥松云,烏小羊尋思了一瞬,沒有接未央的話。未央顛了顛錢袋:“給你,快去吧。”
烏小羊接過錢袋,點了點頭:“好吧。”
她算是答應下來了,拿著橘子杯去尋臥松云,她的房間在仙山山頂的最南邊,那里有一條小溪,溪邊有一塊青玉靈石,是未央在墨瀾小時候生日送給他的禮物,烏小羊看見靈石邊坐了一個人,她走過去看。
臥松云沒有察覺到有人過來,她坐在那座一人高的靈石邊長嘆一聲,烏小羊也不知道一個小傻子有什么好感嘆的,她剛想喚她,就聽到臥松云開口道了一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烏小羊腳步一頓:“......”這是一個現在智商連三歲小兒都不如的人會說的話?烏小羊瞇著眼睛坐到她身邊,“喂。”
“聽到了?”臥松云的反應也出了烏小羊的以為,她往旁邊挪了挪,和烏小羊隔開一段距離,低頭輕笑,三分無奈,一分不甘,還有幾分的五味雜陳,或許除了她自己,再沒有人能真的是什么。
“原來是裝傻啊。”怪不得未央怎么樣都不知道這個瘋因是什么,原來是裝出來的,“騙人好玩嗎?”她又想起了臥松云那水潑自己的事,暗暗握了拳頭,既然是裝傻,那就是可以揍咯。
“我也不想。”臥松云開口,“我要是不這樣,就要嫁去番邦。”她是蕭氏天下的將軍,守護國土邊疆,何奈她是女兒身,生的樣貌又好,番邦的主君想娶她,以北境三百年戰火停息為娶臥松云的聘禮。
一個女人,換邊疆三百年和平,換哪個國君都不會拒絕,蕭云笙當時在大殿里就答應了使臣,待消息傳到臥松云耳朵里,一個一心只想戰死沙場的大將軍,怎么會答應?
但是時間又緊,只能想到裝傻來掩飾,反正想害她的人不在少數,就這樣臥松云到了仙山。
“雖說我應該同情你一下,但是,你這樣作弄人實數不對。”烏小羊向來行事都是一碼歸一碼,她不會因為臥松云可憐自己同情她而忘記以前的事情。
臥松云點了點頭,她的頭發散著,有點亂,臉上也臟臟的,唯獨那雙眸子清澈無比,她道:“我知道,請靈獸大人幫幫我。”
“既然你是大將軍,應該以百姓安慰為首,你一個人能換百年百姓的安居樂業啊。”烏小羊不解。
身旁人的眉間浮起一抹傷感:“若不是有心愛之人,我也不至于如此。”
“哦?”八卦的封條被臥松云揭開了一個角,“能說說嗎?”
“他死了。”臥松云說的云淡風輕,語氣里沒有一點起伏,眼神卻是暗下了幾分,“戰死在沙場上。”
“他是替我死的。”臥松云說話間語氣平淡,烏小羊側頭看她,她的眼眸里的神色卻沒有那么平淡,有很多烏小羊說不出來的味道。
臥松云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了烏小羊,她本有一個青梅竹馬,與她一起上的戰場,那天敵軍來襲,臥松云被困在軍營里,她的身后就是千萬的百姓,敵軍大軍有足足四十萬,而她卻只剩沒有被朝廷收回的二十萬臥家軍。
一倍之差,讓臥松云只能走極端,她要以二十萬大軍的性命來換身后千百百姓的安全,那天,她把所有的將士叫到一起,喝了酒,提著劍就上了戰場,而她這個主帥,卻被一個親衛在酒里下了藥,被送出了軍營。
事后,邊境二十萬臥家軍只剩不到數千人,守下了北境的防線,而她自己也是在那些活下來的人嘴里聽說,那個親衛是與自己自幼就定下婚約的人,自己因為天下遲遲不肯與你成婚,她沒有想到他會背著她來參軍,也不知道他會在決戰那日為了保護她,在她碗里下蒙汗藥。
更沒有想到他會換上自己的盔甲(軍營里面男女盔甲都差不多,而且臥松云胸小)被敵軍射。殺。
“敵軍一開始為的就是我這條命吧。”臥松云一笑。
烏小羊知道敵軍為什么要殺臥松云,把一軍主帥殺了,那不就是瓦解了一個大軍嗎?烏小羊拍了拍臥松云的肩:“未央已經被仙界責罰過了,如果這次再因為你攤上麻煩終究不好,我這就帶你去找未央,我們可以再商量辦法。”
“什么辦法?”臥松云相信仙山的實力,不然她也不會想到逃到仙山來避圣旨。
烏小羊站起身,身后的籃子也就扔在那里,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那就去和未央商量商量,她的點子向來多。”
“好。”臥松云妥協了。
她帶著臥松云到了未央的房門前,未央正在和凝泉在屋里商量怎么查輪回圖的事情,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未央皺了眉,披上外衣,問道:“誰?”
“我啊。”烏小羊回道。
未央對凝泉使了一個眼色,斜靠在床上的凝泉拿被子捂住頭,擺了擺手:“你說你的,我不聽,不看。”
未央拉開房門一臉幽怨地看著烏小羊:“作甚?”一轉眼看見烏小羊身后的臥松云,打了一個寒戰,“你把她帶來作甚?”
“未央我跟你講,她不是真傻。”烏小羊把未央拽出房間,關上房門,“事情是這樣的。”
烏小羊把臥松云告訴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未央,未央一邊聽,眼眸中的神色也隨著變化,待她全部聽完,側頭看著臥松云,走近了幾步。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前幾天那些瘋癲的行為都是在演戲?”未央語氣不好,烏小羊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臥松云也感覺到了,她咽了一口口水,笑了笑:“我......”
“前幾日把我害的形象全無,現在告訴我你是裝的?”未央舉起拳頭,“你過來,我給你講道理。”
“......”臥松云連連搖頭。
未央一個“毛栗子”打在臥松云頭上,氣地未央牙癢癢:“我堂堂一品仙君,被一個凡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啊?!”
這一記敲下去,未央可沒憐惜自己的力氣,臥松云結結實實地吃了下來,疼地捂著頭眼淚都快下來了,能把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一下打成這樣的,也就只有未央了。
“哎哎哎,未央。”烏小羊當了一個和事佬,“人家也有苦衷啊,你這一記可打的結實啊,別真把人家大傻了。”
“她不就是因為傻了才來仙山的么?”未央氣還沒消,“讓開!”
烏小羊可受不住未央發火,她往旁邊挪了半步,身后的臥松云也挪了半步,還是讓烏小羊擋著自己。
“仙君,我知道是我的不對,但是......也不是全無理由啊。”躲在烏小羊身后的臥松云探出一個頭。
未央瞇起眼睛,她心里知道輕重,但是她還是想揍臥松云。烏小羊把臥松云拎到未央面前,笑著說道:“是啊未央,我知道你向來大度,再說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著怎么解決她不傻這個問題......”
“這有什么好想的?來讓本君打傻。”
“......”
烏小羊和臥松云嘴角都抽了抽。
未央擺了擺手:“不開玩笑了,剛剛我也算聽明白了,我倒是有一計,你們要聽嗎?”
“什么?”
“聽。”
未央走到大殿坐下,把自己的計劃說給了她們聽。烏小羊聽完抿了抿嘴:“你確定這樣不會把得罪蠻族?”
“怕什么?”未央白了烏小羊一眼,“他們敢鬧,我就敢上奏天庭。”
臥松云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在未央面前,拜了一個大禮:“臥松云謝仙君。”她頓了頓,“日后,我愿聽仙君差遣。”
好啊!烏小羊開心了,本來還想著這個臥松云會壞了自己的大事,現在這樣豈不是多了一個幫助陳文的幫手?她抬眼看未央,未央也看了她,兩人對視一眼,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未央指尖一動,臥松云就被一股力量扶了起來,未央道:“你日后聽烏小羊吩咐吧。”
“是。”
未央剛想走,又停了動作:“污污,我覺得我可以給你開一個山門。”
“算了算了。”烏小羊連連搖頭。
“你還真信?”未央一笑,邁著步子走開了。
烏小羊看著臥松云,問道:“什么東西?”
“不知道。”
“我去找溫久,你先回去休息吧。”看著臥松云亂糟糟的頭發,還有被未央敲的紅腫的額頭,烏小羊莫名心疼。
臥松云默了一瞬,還是應了烏小羊的話,回了房間。溫久雖然是可以在仙山跟著烏小羊學習法術,卻還不算是仙山弟子,不能跟著烏小羊住在山頂,未央讓弟子帶他去了普通客人住的廂房,烏小羊找的時候也花了一點功夫。
找到溫久的時候,他房間里已經沒有亮光了,想來是睡著了,但是她還是要把溫久叫起來,她敲了敲溫久的房門,喚道:“起床和你說事。”
溫久睡覺不沉,被烏小羊這樣一敲門,一喚,就醒了,他應了一聲:“等等。”他把外衣穿好才去開房門,“怎么了?”
“要你幫個忙。”烏小羊就站在房門前和他講,溫久邊聽邊點頭。
“我要化妝嗎?”溫久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烏小羊扶額想了想:“應該要。”
“能給我化好看點么?我還沒化過妝呢。”溫久對化妝充滿了向往。烏小羊嘆了口氣,心道了一句:這也是個人才......
被這么一折騰,烏小羊回去的時候都快天亮了,她也不打算睡覺,反正以她的修為睡不睡沒差,她在想京城那邊的事情。
算算離開京城有兩天了,也不知道陳文在京城是什么樣子。
就在她還在想這些的時候,未央推開她的房門,一臉焦急地說道:“仙界傳我們過去。”未央向來鎮定,能讓她有這種神色,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烏小羊也不敢耽擱,跟著未央就去了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