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無常,若我現在娶妻,非但給不了對方真情,也不知道哪一日我就丟了性命,白白讓人家守寡,這不是害人嘛……”
“呸呸呸,你說的是什么晦氣話,哪有這樣咒自己的?”姜梔連連打斷他,“那讓你武邑侯和武邑侯夫人怎么辦?”
“所以梔梔是替我母親來當說客的?”謝祁盯著她問。
姜梔在他受傷的視線下默了默,“一開始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但又覺得由我來勸你這種事似乎不太好。”
謝祁哼了一聲,“知道就好,別人怎么說我都不放在心上,但若是你開口,那我真的要慪死了。”
“那謝世子難道打算就這么和侯爺僵持下去?”姜梔又問。
謝祁勾了勾唇,臉上露出他這個年紀才有的鋒芒銳氣,“我能走到如今的地位,靠的可不是武邑侯府的封蔭,真的不行我便回爻城去,天高皇帝遠,就算父親也奈何不了我。”
姜梔知道謝祁說的并非夸大其詞。
他戰功赫赫,年紀輕輕就平定了北狄的戰事,保大啟北境百年安寧。
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若不是武邑侯府本就有爵位在,即使謝祁是個平民百姓,封侯拜相也不在話下。
“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當兒戲,”姜梔想起此次來的目的,“你母親擔憂你,甚至還紆尊降貴來沈府找我,你怎么舍得讓她傷心呢?”
謝祁點點頭,“我知道了,只要梔梔來幫我上藥,我便乖乖聽話養傷。”
“……這種事情其他丫鬟也可以代勞的。”姜梔忍不住道。
“可我怕老頭子對我下黑手啊,”謝祁理直氣壯,“但只要是梔梔,我就甘之如飴。”
姜梔簡直沒脾氣,雖然想說武邑侯不至于這般對自己親兒子,但她答應了武邑侯夫人在先,只能勉強應下。
見謝祁狀態不過生龍活虎的,姜梔正打算起身告辭,等明日再來。
沒料到外面守著的嬤嬤突然高聲道:“侯爺,您來看世子爺么?”
武邑侯低沉的聲音傳來,“他傷勢如何了?”
“侯爺侯爺,”嬤嬤想要攔他,“世子爺服了藥剛睡下,您要不過會再來看?”
武邑侯皺眉不悅,“怎么,我來瞧他還要挑時間?要不要再給他送張拜帖啊?還不給我讓開。”
聽聲音人已經進了院子。
姜梔也驚呆了。
若是讓武邑侯看到她單獨和謝祁在這里,怕只會更加生氣,加深父子兩人的嫌隙。
她慌亂地四處找能藏人的地方,腰肢忽地被謝祁攬住,整個人被他撈進床榻內,反手扯下了重重錦幔。
“老頭子內力不低,你躲在其他地方很容易被發現,”謝祁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透過被褥傳來,“在我這最安全。”
話音剛落,屋門被推開,武邑侯板著臉進來看到低垂的錦幔,眉頭就是狠狠一皺。
“受了點小傷就遮遮掩掩,成何體統?”說著上前就要去將錦幔拉開。
嬤嬤跟在武邑侯身后進來,也不知沈夫人藏在了哪里,生怕會出什么事,只能轉身就走去通報武邑侯夫人。
謝祁虛弱的聲音傳來,“父親,兒子剛上完藥衣冠不整太過失禮,就不出來拜見父親了。”
武邑侯去掀錦幔的手頓住,收了回去,但還是忍不住嘟囔一聲,“矯情。”
“父親來找我所為何事?”謝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