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衛。
如今的天津衛可是了不起。
不知多少人前來討生活,皇家工廠總是最吸引人的所在。
而天津衛的工廠已經擴建了好幾次了。
作為廠長的婁先光現在也是春風得意,手上經過的錢財,可是多不勝數,然而他和另一位廠長楊循翰一樣。
不知為何就對那些金元沒了興趣。
以前作為總兵,和指揮使的時候,手上只有人,而沒有錢,現在錢多的,身手就能拿到。
可看了外面還在修路的前任內閣首輔,什么想法都沒了。
自己的俸祿不但高,而且從未曾拖欠過,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不過見了他的副將金斌,還是有些羨慕。
帶兵總是看起來威武的多。
不過他們兩人都明白,金斌是自己憨厚,才能得到那個位置,而且有這樣的人,守衛天津衛的所有工廠,總是一件安心的事情。
可這些安逸的生活,自從那個道院的掌院來了之后。
一切就都變了。
又是擴建碼頭,又是建立造船廠。
一開始還都是木頭船,只是隨著技術的累積,越造越大。
到現在已經不滿足,造木船改成早鐵船了。
鐵疙瘩那玩意能在水中漂浮?
他自己都被這些造船的人個弄迷糊了,然而更讓他驚呆了的就是,真的造出了一艘鐵船,雖然不大,可好歹能夠在水上飄著。
就是劃船的時候,需要貼別謹慎。
木船沉了,還能撈上來,可要是鐵船沉了,那就是銀子沉了,當然現在已經不流行銀子了。
可那也是金元啊。
到目前為止,他也只攢了一枚金元,可人家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花了萬金元。
換成以前的銀子,那可是一百萬兩白銀。
現在又要發瘋造一個更大的,據說設計圖都已經畫好了,就等著上面撥款呢。
簡直快要趕上一年軍費了,就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批準。
崇禎住過的小院,現在已經是造船廠技術總部。
一群人正在做著最后的準備,只要資金下來,就立刻可以進入研發環節。
這里面要用到的技術太多。
特殊金屬的合成,無縫鍛造技術的運用,還要有防腐技術,當然最重要的動力技術不能有缺少。
“我覺得你這一步跨的太大,很可能扯到蛋,好好的木船不造,偏要把資金全部用在這上面,要知道,若是這件事情辦下來,道院其他方面的預算可就要縮減了。”
孫元化是鑄造火炮的,所以對于無縫鑄造的技術,算是最高的其中之一。
被徐光啟一封信件叫來了的還有傅通,他的機械動能和無縫鑄造,也是有一手。
只是和孫元化相比,兩人負責的方向不同,一個是大件,一個是小物件。
“這不是沖動了嗎,造了一艘小船,看著在大海里浮著還不錯,就想著設計了一個大的,手一癢,就把東西給發出去了。”
崇禎沒有對徐光啟說過,要建造鐵甲戰艦的事情,可以他的眼光,只要到了海邊,看到大海中源源不斷的資源,就立刻能夠想到如何去征服海洋。
一個小小的捕魚船隊,就已經養活了不知道對少大明的子民,要是船只更加堅固,裝載的貨物更多的話。
是不是一年的收益,就要比大明現在一年的稅收都要多?
他仔細的算過賬,所得出的結論都嚇了他一跳。
不去做官了,也不去鉆營人情往來,徐光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起研究他喜歡的東西。
被請來的各個行業的大學士們,都是無語。
你一拍腦袋沒什么,就怕皇上信了你的鬼話,到時候道院上下都不得安生。
畢竟袁崇煥的五年平遼,可是前車之鑒,最后遼東沒有平靖,還弄得大明內亂不止,若不是他跑得快,皇上沒有騰得出手收拾。
那還會讓他在皮島蹦跶。
據說現在不但薊通兩地有人,想要組織起人手前去刺殺袁崇煥,就連被拋棄的寧錦防線上的百姓們,也都是義憤填胸。
何其凄慘,好在皇上還沒有對他下達最后的定論,只是任憑民間輿論亂說一氣。
“那現在怎么辦?總不可能你再給京城去一封信,就說我上次喝醉酒,說錯話了,這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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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作數?”
孫元化面色鐵青的質問道:“你這是欺君之罪你知道嗎?在以前可都是要殺頭滅九族的。”
做的好好的道院掌院,就因為跑到海邊看了一眼,固執的想要做出一條鐵船,想法很好,可各種前置條件達到了嗎?
“欺君為沒有,我發過去的那些圖紙,都是如何解決動力設計出來的,可沒有一點關于鐵船的東西,那封信上面,最多提了一句,放心,我現在想要做的不是鐵船,而是木牛流馬。”
徐光啟也知道自己這一次的任性,耽擱了不少人的實驗時間。
可沒有這些大學士,單憑他一人,可做不出他想要的東西。
一個金屬密封都能把他給攔住,更不要說其他方面的材料了。
“木牛流馬?”
孫元化拉高了聲音,他只覺得此時的徐光啟不但飄了,還瘋了。
《三國演義》是一本話本,那上面的東西能信?
反正木牛流馬他是做不出來的,他也相信沒有被人能夠做出來,要想動起來,就必須得有力量才行。
牛羊還要吃草呢。
水車和風車,也都是在借助水利和風力。
“你這個說的就更加離譜了,估計晚上睡覺會有。”
孫元化毫不客氣的說道,在道院待得越久,對于某些神話故事,都只能當做故事來聽,可做不到以前對于漫天神佛的虔誠了。
“晚上會有?”
“當然,做夢的時候,想要什么,就會有什么。”
徐光啟撓了撓頭皮,他想說的是,類似于木牛流馬的東西,可看了自己的同僚們一眼,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不在辯解。
各個行業的大學士,只是在自己的行業內,有著最權威的判斷。
旁人的研究,若是沒有涉獵,可不一定能夠聽得懂。
所以徐光啟心中也理解孫元化的恨鐵不成鋼,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鑄造火炮的人,去理解如何做出發動機一樣。
于此同時。
在政事顧問們把這個難題扔給道院研究的時候,才被告知,道院的那些大學士們都接到了掌院的邀請函,去了天津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