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設在舊租界一棟百年洋樓里,香檳塔折射著光影,笑語喧騰,掌聲如潮。
可在這片沸騰之中,陸知微悄然離席。
他穿過人群,走過紅毯盡頭,獨自走向廢棄的片場布景——那間曾無數次出現在夢里的審訊室。
木椅斑駁,鐵窗銹跡斑斑,墻角還殘留著拍攝時灑落的灰燼。
他從風衣內袋摸出一支煙,打火機輕響,火光映亮他半邊臉龐。
煙霧升騰,他望著空蕩的房間,聲音極輕,像怕驚擾什么:
“你們的名字,有人記得了。”
遠處,蘇晚晴站在宴會廳門口,手中緊握著一頁泛黃的手稿——那是陸知微在初稿階段留下的一段未采用獨白,紙角浸染著一抹暗褐色的血跡(道具組說是特效失誤,她卻始終不信)。
她沒有走近,也沒有呼喚,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背影。
那一瞬,她忽然懂了。
她轉身翻開導演手札,在最后一頁,用鋼筆緩緩寫下:
“我們拍的從來不是劇,是一封封遲到八十年的家書。”
風起,吹動布景殘破的窗簾,火星自陸知微指間飄落,旋即化作點點灰燼,飛向深藍天幕。
那些灰燼在夜空中舞動,宛如無數未熄的星火,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回信,正悄然降落在人間。
而在監視器黑屏的角落,一行微小的系統提示無聲閃過:
《孤島1943》實拍階段·準備就緒
場景:地下審訊室·雨夜
狀態: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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