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空白處,他停頓片刻,輕輕添上一句:
我要做點‘不合規矩’的事。
筆尖收鋒,墨跡未干。
遠處,攝影基地的鐘樓敲響七下。
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在所有人尚未察覺的暗流之中,某種東西正在悄然成型——不是反擊,不是報復,而是一場關于“真實”的起義,正沿著夢境與現實的裂縫,緩緩點燃火種。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攝影基地的會議室卻已燈火通明。
空氣里還殘留著昨夜雨水打濕地板的潮氣。
老吳抱著攝像機三腳架進來時,眉頭一皺:“又開會?昨天不是說好今天補拍倉庫戲?”話音未落,他看見坐在主位的陸知微,便頓了頓——這人從不露面,今日卻提前十分鐘到場,一身素色家居服未換,眼神卻比任何一次都清醒。
“今天不開創作會。”陸知微開口,聲音不高,卻像刀刃劃過玻璃,“我們做一支預告片。”
眾人一怔。
趙莉雯翹著涂紅指甲的手指,輕笑:“陸公子,平臺給的宣發預算還沒批下來,現在做預告?誰看啊?”
“沒人請的,就別指望有人看。”陸知微淡淡道,目光掃過全場,“所以我決定——不為宣傳而做。這支片子,不投信息流,不買熱搜,不掛明星名字。它存在的唯一目的,是讓一個本該被遺忘的人,被人記住。”
他翻開手邊的劇本夾,抽出一頁泛黃紙張,推到桌中央。
紙上是一段旁白,字跡工整如刻:
“我叫阿煋,今年十四歲。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只知道不能連累娘。”
“他們用鐵鉤穿我的肩胛骨吊起來,問我地下黨的事。我沒見過什么黨,只記得娘在菜場門口賣煎餅,說我讀書認字,將來能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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