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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時忌快速彎腰,宜側身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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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需另備油紙傘與繡鞋罩
第二天,整個劇組悄然變了。
燈光組開始研究復古光源,美術組調整陳設色調,連群演走路都被要求“不要太挺直,要有舊社會的疲態”。
而這一切改變的核心,仍是那個懶散靠在椅子上的男人。
沒人再敢把他當擺設。
蘇晚晴看著監視器里的回放——沈清和這次出場,腳步輕緩,眼神含蓄,旗袍隨步伐微蕩,真像從泛黃老膠片里走出來。
她忽然明白,《浮生夢》之所以像“真實發生過”,是因為它真的發生過。
只不過,發生在一個人夢里。
她轉頭看陸知微。
他閉目養神,嘴角微揚,似又墜入某段遙遠記憶。
那一刻,她不再覺得他是廢物。
她覺得——他是造夢者,也是破局之人。
夜色如墨,暴雨未歇。
陸知微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指尖夾著一張泛黃老照片——重慶碼頭,硝煙彌漫,一個戴禮帽的男人背影佇立雨中,衣角翻飛如旗。
那不是夢的終點,是另一段人生的開端。
他閉眼,呼吸放緩,意識沉入記憶之海。
與此同時,周海濤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嘴角揚起陰鷙的弧度。他將幾張偷拍照發給某八卦號主編,附簡短惡毒:“獨家:《浮生夢》實際操盤人是陸家廢少?幕后操控導演、干預選角”
他靠在椅背上,點開預覽頁面——標題赫然寫著:《網劇背后的大佬?陸家廢材竟成隱形操盤手》,配圖是陸知微在監視器后說話的瞬間,光影冷峻,姿態慵懶。
這組照片一旦爆出,輿論必嘩然。
蘇晚晴愛惜羽毛,絕不會容忍“紈绔子弟”架空她的創作主權。到時她自會趕人,他不過順勢而為,既討好陸振宇,又能奪回劇組控制權。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陸知微出現在門口,風衣微濕,發梢滴水,眼神清明如刀。
他走近,將一張高清打印照放在桌上——周海濤三天前深夜出入私人會所的畫面,對面坐著陸氏集團二房掌權人陸振宇。
“你和我二叔談了什么?”陸知微聲音很輕,“談怎么架空蘇導?談怎么把《浮生夢》改成偶像劇,好讓沈清和的粉絲沖播放量?還是”他頓了頓,目光鎖住對方瞳孔,“談怎么把我這‘廢物’踢出去,然后分一杯羹?”
周海濤猛地站起,椅子撞墻巨響:“你跟蹤我?”
“我不需要跟蹤。”陸知微冷笑,“你每次見他,都選‘云廬’b3包廂——因為他情婦常去那兒,不怕被正牌夫人發現。你喝十年陳普洱,他喝威士忌,杯子唇印顏色不同。這些細節,只要你留意,就藏不住。”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窒息的壓迫感:“我能讓你明天滾出劇組,也能讓你過去五年吃回扣的賬目出現在審計部桌上。但我只說一次——別拿我的夢,當你的棋子。”
說完轉身離去,留下周海濤僵立原地,冷汗浸透襯衫。
那一夜,剪輯室的燈亮到很晚。
蘇晚晴獨自坐在黑暗中,熒幕上反復播放著今日拍攝的一幕:沈清和飾演的女主在雨夜焚信,鏡頭推近,她低泣呢喃:
“今年的桂花,我沒敢買。”
這不是劇本里的詞。
甚至不在分鏡腳本里。
可它出現了,自然如呼吸,沉重如懺悔。
她皺眉調出原始投稿郵件,在附件文檔末尾翻找,終于在最后一屏底部,發現一行幾乎與背景同色的小字備注:
“清明燒信時,可加獨白:今年的桂花,我沒敢買——她生前最愛。”
她的手指驟然收緊。
心跳仿佛停滯。
這不是修改建議,是預演。
他在寫下劇本那刻,就已經“看過”這場戲的發生,親歷過那份痛楚。
否則,怎會連一句未出口的低語,都記得如此清晰?
她猛地抬頭望窗外。
城市燈火遙遠模糊,她腦海里卻浮現出白天那個男人的身影——躺在折疊椅上閉目養神,仿佛靈魂早已離開現場,游蕩在無人知曉的時空。
她喃喃低語,像質問,又像呢喃:
“你到底是誰?”
手機震動。
助理發來消息:
“蘇導,剛接到通知,沈清和明天正式開機亮相,會帶直播團隊進場。”
屏幕暗下去,映出她凝重的臉。
風雨欲來。
真正的風暴,還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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