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王準了。”
“但你要讓他們知道此事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池,否則本王弄死他們比弄死一只螞蟻都要簡單——”
“是!是!老臣明白!老臣定將王爺的話原原本本帶到!定讓他們竭盡全力,不敢有負王爺恩典!”
王文善連連叩首,后背已被冷汗徹底浸濕。
書房內,蕭昱依舊佇立窗前。
他沒想到林巍竟也牽扯進如此核心的事務中來。
林巍能在自己羞辱他后,一而再地投誠,看來真的是為了權力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倒不怕他不忠。
但他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浮現出顧知意那雙破碎又帶著倔強的眼睛。
若是她知曉……他袖中的手微微握緊。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再次告誡自己。
而馮達也確實盡心盡力。
自收到王文善的命令后,馮達就開始著手部署鹽運的事情。
林巍負責官方掩護,馮達負責運輸和暴力清場,形成了一條看似無懈可擊的走私鏈條。
元月起始,在大家都沉浸在新歲的喜悅中時,襄陽城西的馮氏別院燈火通明。
“李大人到——”
隨著管家一聲長喝,馮達赤腳迎出中門。
那李稅吏剛下轎就愣住了——馮達身后跪著十名胡姬,薄紗下雪膚若隱若現,手腕腳踝的金鈴隨呼吸微微顫動。
“馮某恭迎李大人蒞臨寒舍。”馮達笑著上前扶住李稅吏的手臂,順勢將一張地契塞進其袖中。
那是襄陽城最繁華的西市兩間鋪面,房契上早已簽好李稅吏幼子的名字。
正廳里,珊瑚屏風映著燭光,將滿室人影染成曖昧的紅色。
宜城張都尉正在與竟陵劉押司猜拳,案幾上散落著幾十顆象牙骰子,案前已堆了一堆銀子。
張都尉懷中正摟著一名胡姬,大手在胡姬腰臀間游走。
劉押司一邊喝著胡姬酥手遞過來的美酒,一邊擲著骰子,眼角皺紋笑得都堆疊起來。
馮達拍了拍手,一隊美婢又魚貫而入送入一盤盤鎏金食盒。
“馮老板,這不合規矩……”荊州來的趙督郵盯著面前的食盒,里面整齊碼著十根金條。
趙督郵的手指微微顫抖,卻還躊躇著不想接。
馮達忽然湊近他耳畔:“上月十五,您是不是去了城東楊柳巷?”
看著對方瞬間慘白的臉,馮達笑著說,“放心,那外室和私生子,馮某會替您守口如瓶的。”
子夜時分,林巍的轎子從側門悄然而入。
密室中,馮達正擺著今晚對應的賄賂記錄:張都尉得金二百兩、劉押司收胡姬兩名、李稅吏獲鋪面兩間、趙督郵收金條十根……
“這些人,都打點好了?”林巍指尖劃過名單,燭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
馮達咧嘴一笑,推開暗格,露出一整排黑漆木匣,每個匣子都標著官員名字。
“運往各地的路線都已經安排好。襄陽到荊州,四百里水路,處處都是自己人,甚至到建康,幾乎所有的重要關卡也已經打通,更別說雍州了。”
林巍松了一口氣,露出滿意的笑,“你做事,向來謹慎。”
林巍心里暗暗得意,想要投靠王爺,即使獻女的路走不通,他也要讓王爺看到他的能力。
他才是那個助王爺成就大事的人,這份從龍之功,非他莫屬。
他似乎看到了未來,他站在權力中心,成為人人追捧的存在。
只是他不知道,顧知意在王爺的心里太重太重,即使他再有能力,到最后王爺也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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