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洲隱在貨堆后的陰影里,盯著宋武的一舉一動。追風跟在他身旁,“老大,什么時候動手?”
“再等等……”陳之洲低語,指尖輕輕撫過腰間的佩劍。
突然,碼頭另一端傳來一陣騷動。幾個黑衣打手提著燈籠,正挨個盤查苦力,為首的厲聲喝道:“都給我站住!馮爺有令,今夜碼頭所有人必須驗明正身!”
宋武身形一僵,腳步微頓,隨即不著痕跡地往貨堆后挪去。
——機會來了。
陳之洲眼光凌厲,身形如鬼魅般閃出,瞬間逼近宋武身后。宋武似有所覺,猛然轉身,卻見一道寒光直逼咽喉!
“鏘!”
宋武反應極快,從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堪堪架住陳之洲的劍刃。
“閣下何人?”宋武低聲詢問,聲音沙啞,“不知宋某哪里得罪了閣下?”
“別廢話,跟我走。”陳之洲加大力道,宋武支撐不住,迅速后退。
追風忽而從拐角閃身而出,凌空追上,劍光如雪,招招直逼宋武要害。遠處,黑衣打手們聽到動靜,紛紛提燈趕來:“那邊有人!”
宋武眼神一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石灰粉,猛地撒向追風面門!追風側頭閉氣,仍被迷了視線,動作一滯。宋武趁機一腳踹向他的胸口,借力向后翻去,眼看就要躍入江中——
陳之洲一個閃身,如鬼影掠過,硬生生將他拉回岸上。
“當啷!”宋武的短刃落地。
陳之洲的劍刃抵住宋武咽喉,低聲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說罷,三人身影一閃,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
來到了追風在郊外的農家小院據點,陳之洲才放開了宋武。
“不知閣下抓宋某,究竟是為何?”宋武揉了揉僵硬的手腕,“宋某只是一介粗人,與閣下也無冤無仇。”
“我只想知道,荊州宋老板,為何被害,又被誰人所害?”
“這……”宋武猶豫著,不敢說出來。
“你的命捏在我手里,說了或許能活,不說就只有死路一條。”陳之洲冷冷地威脅他。
“看閣下氣度不凡,身份應該不簡單,何必去趟這蹚渾水?”宋武皺著眉頭看著他,“這背后的勢力不是你能對抗的。”
“這不需要你來操心,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行。”追風在旁邊呵斥。
“這……宋老板不過是運了兩次鹽,奪了馮氏的利,就全船皆被滅口,馮氏背后的人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滅了宋氏滿船的是‘漢水幫’的水鬼,而‘漢水幫’是由馮達所控。”
“宋老板對我們全家都有恩,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砍死而無能為力,哎……”宋武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中的銳利漸漸被渾濁的淚水模糊。
馮達居然還養著聲名赫赫的‘漢水幫’,陳之洲有些吃驚,真是小瞧了他。
“既然如此,你該為他報仇才對,這樣躲著算什么英雄?”追風哼了一聲。
宋武有些哽咽,“我又何嘗不想,但我這個身份連自己都護不住,還怎么能……”
“潛入‘漢水幫’。”
“我曾經想過這個辦法,可是‘漢水幫’一向謹慎,新人加入都是要查驗過往的。”宋武垂下頭,有些氣餒。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但你需要為我傳遞消息。”陳之洲的銀色面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眼神銳利。
“好。我答應你。”宋武沒有猶豫,只要能為宋老板報仇,他的這條命根本不算什么。他鄭重地點點頭,抱拳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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