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無聲砸落,迅速洇入地磚,消失不見。
她終于緩緩開口:“是……妾身謝王爺恩典。”
蕭昱平靜地看著她,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冷笑,然后伸手,一把將顧知意拉入了懷中。
他再沒有了從前哄她縱她的耐心,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攻城略地,汲取著她微弱的呼吸,齒尖甚至不經意地擦過她的唇瓣,帶來一絲細微的刺痛。
顧知意身體本能的一僵,想要狠狠推開他時,理智卻讓她強迫自己放松。
甚至,她抬起那雙依舊隱隱作痛的手臂,主動環上了他的脖頸,生澀而笨拙地回應著這個令人窒息的吻。
她的順從,似乎取悅了他。
蕭昱的吻變得更加深入,他的大手在她單薄的脊背上用力揉按,所過之處,帶來一陣戰栗。
意亂情迷間,顧知意以為這便是他今日索要的“順從”和“表現”。
她心一橫,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絕望,顫抖著手,開始去解自己腰間那根素色的衣帶。
然而,就在衣帶將松未松之際,蕭昱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他的氣息依舊有些紊亂,但眼神卻已恢復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冷靜與清明。
他垂眸看著她,目光在她蒼白憔悴、卻因剛才的親吻而泛起不正常紅暈的臉上掃過,語氣淡漠,聽不出絲毫情動后的痕跡:
“不必了。”
“就你如今這副病弱的身子,本王對你沒什么興趣。”
顧知意僵在原地。
“好好將養著,”他命令道,聲音冰冷。
“把身子養好,把該學的規矩都學會。再來伺候本王。記住,顧家的生死,全看你如何表現了。”
顧知意立刻低下頭,用最溫順、最卑微的姿態回應:
“是,妾身明白了。妾身一定好好調養,絕不讓王爺失望。”
她的乖順,無懈可擊。
蕭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轉身離開了意寧居。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只能把她強拘在身邊。
而顧知意,在他轉身之后,依舊維持著那個低眉順眼的姿勢,良久,才緩緩直起身。
然后用袖子,用力擦過自己的嘴唇,一遍又一遍。
而蕭昱再次踏足意寧居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王府后院。
原本等著看顧知意徹底凋零的王樂汀,聽到寒音的稟報時,正端著一杯熱茶的手猛地一抖,滾燙的茶水濺了出來,燙紅了她的手背,她卻渾然未覺。
“他……他竟然又去了?”
王樂汀的臉上血色盡失,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不是已經厭棄她了嗎?怎么會……”
如果蕭昱對顧知意重拾“興趣”,哪怕只是對她身體的興趣,那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豈不是……
這個念頭讓她不寒而栗。
一旦蕭昱改變態度,又恢復了從前那樣對顧知意的偏愛,她還如何自處?
“快!把之前克扣意寧居的份例,雙倍……不,三倍補回去!挑最好的衣料,還有庫房里那支百年老參,都送過去!”
王樂汀急切地吩咐道,語氣慌亂
“還有,傳話下去,日后意寧居那邊,誰也不許怠慢!違者重罰!”
她必須立刻補救,絕不能給蕭昱任何發作的借口!
然而,令王樂汀意想不到的是,蕭昱雖然明顯恢復了對顧知意的“關注”,卻并未因此而對汀蘭苑有任何斥責。
她有些看不懂王爺了。
就像在黑暗中行走,不知道下一步會不會踩空,墜入萬丈深淵。
她不敢再輕易對顧知意下手,只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而意寧居內,顧知意開始了她作為“乖順傀儡”的生涯。
她按時喝藥,努力進食,對著鏡子練習溫婉柔順的笑容。
表現得無懈可擊,也似乎讓蕭昱越來越滿意。
只是,在她一個人獨處時,會不停地撫摸著頭頂的那跟白玉簪,默默告訴自己,等待一個時機。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