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心事重重回房關門,何晚發來微信,“小知微,你再不回來我要死了。”
“明天回。”
何晚電話直接打過來,語氣有點小激動,“哎哎我跟你說,靠咱們電影節造型翻身的那個小花你記得吧,特別美特別性感的那個,下期綜藝她是嘉賓,據說——是陸星寒的新晉小迷姐!”
林知微怔了怔,隨即笑了,“只聽說過小迷妹。”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何晚說,“才大一歲不到,可不就是小迷姐嘛,我就說那小子肯定招人,這才剛剛開始,鋒芒還沒露呢,以后往他身上撲的姐姐妹妹不知道要有多少。”
彎彎繞繞說很多,本意藏在里面。
一次兩次她不在意,可次數太多了,何晚并不是無聊的人。
林知微躺在床上盯著屋頂,停頓少許,輕聲問:“晚姐,你還是擔心我?”
何晚不說話了,過了會兒才繼續,“說多你也不信,我就一句話,你別把他當純良小天使,更別當弟弟。”
“他看你那眼神,不可能是弟弟。”
林知微做了一連串的夢,夢里不是被陸星寒強勢地護在身后就是不由分說壓進沙發,半夜驚醒時候她臉都白了,掙扎著坐起來欲哭無淚。
這什么詭異的劇情啊!
絕對是胡思亂想太多了!
她爬起來,長發揉得一團糟,覺得臥室里悶得不行,下床想去陽臺透透氣。
凌晨兩點,萬籟俱靜。
所以陸星寒虛掩的門縫里傳來的細微聲音格外明顯。
林知微看到光線透出,以為他大半夜不睡是哪里疼,走到門口輕輕推開,他的床對著門,一覽無余。
臺燈亮著,灰白條紋的被子半遮半掩,他修長身軀略微蜷起,側躺在床上,大半張臉陷進松軟的枕頭里,沙啞地喃喃著什么。
他沒有醒,顯然在夢里。
林知微有種本能的預感,想轉身就走,但偏偏腳定住了似的,一動不能動。
陸星寒手指無意識地抓著枕邊,牢牢攥住,眉心緊蹙,臉頰發紅,額上沁出汗。
身體難耐地掙動著,囈語的兩個字更加清晰。
他吃力地吞咽,低沉急促的喘息難以自抑地自薄唇間溢出。
那兩個字裹著男人最直白的渴|望,終于實實在在、清楚明白地輕喊出口——
“知微。”
林知微整夜沒睡,躺在沙發上發呆,直到天蒙蒙亮,陸星寒的房門推開。
沙發是背對著他房間的,他太匆忙,以為她肯定還睡著,根本沒注意。
他快步走進衛生間,唇抿得很緊,一臉嚴肅地把一小團布料放在水龍頭下仔細揉洗,來回放了兩遍洗衣液。
水流故意開得小,生怕響動太大吵醒她。
陸星寒聚精會神清洗換下的平|角褲時,渾然不知昨晚一場纏綿美夢的主角就靠墻站在門口,還在自顧自臉熱心跳,恨不得原地爆炸。
林知微聞著洗衣液的清香,全身發僵,腦中一片空白,渾渾噩噩運轉不動。
怎么……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她悄無聲息回臥室,等半個小時后若無其事提著行李箱出來。
陸星寒正在廚房煮八寶粥,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臉色當時就變了,“不是晚上的航班嗎?”
林知微靜靜說:“工作室有突發情況,我先走,晚上的機票退了一張,你不用著急,按原計劃回去就好。”
陸星寒急忙關掉火,“我和你一起走。”
“沒那么多票了,臨時買的,”她換鞋出門,最后說,“等第二期綜藝錄制的時候再見吧。”
陸星寒追過去,門正好合上。
他隨手拾起鑰匙,穿拖鞋跑下樓,林知微已經坐進網上約好的車,頭也沒回。
陸星寒呆呆站在樓門口,直到早春冷風把他光裸的小腿和雙腳吹得發僵,他才一步步挪回樓上。
鍋里的米粒半生不熟,熱氣早散了。
他嘴唇干澀得厲害,頹然靠在墻上,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他以為是林知微,趕忙拿出來,發現名字是容瑞的時候,手比意識更快,已經接了。
“哥,假期過得好嗎?知微姐有沒有去看你籃球賽?”
“肯定被你帥翻了吧!”容瑞哈哈大笑,“我老早以前就說過,你啊,兩個時候最帥,一個是打人的時候,一個是打球的時候!”
“打人算了,畫面不太健康,不過打球什么的女孩最喜歡了!”
陸星寒默默閉眼。
老子就是信了你的邪!
害得知微受驚嚇,還把他安安穩穩穿了好些年的乖寶寶馬甲一朝扒光——
等等,不對。
他想到什么,脊背驀地一僵,直起身大步沖進臥室,一眼看到特意悄悄晾在自己窗口,那條迎風招展的黑色平|角褲。
昨夜夢里噬心銷骨的親密旖旎和知微剛才的冷淡對沖。
某種不好的預感迅速上涌。
陸星寒心口一片冰涼。.b